猪肉嘛,农村人多是在春节前面一点,给家里人沾沾荤腥,可没哪个败家子嘴馋的顿顿吃大肉。
“汽运站见。”
程隽朗并不知叶夏虽一直面露微笑地看着他,思想却已飘远,他嘴角噏动,清冷的嗓音自唇齿间漫出,这无疑将叶夏的思绪给拽了回来:“哦,那就这样。”
程隽朗点点头,招呼贺曜,两人骑上自行车远去。
“这一个两个都去咱家是几个意思?”
江学言推着自行车走进家属院大门,拧着眉头嘀咕一句。
“二哥难道没听到隽朗哥哥为何要去咱家?”
叶夏笑看眼江学言:“程奶奶让隽朗哥哥去咱家拜访,隽朗哥哥总不能不去,至于他身边的大高个,八成是想凑热闹去玩儿。”
江学言哼哧了声,问:“那李家的人到咱家去做什么?”
对于李雪婷这个小姑娘,江学言是有印象的,他说:“之前她莫名其妙地来过咱家一次,这次又莫名其妙地去咱家,我可不相信她是觉得咱们那的山水好,从京市大老远跑到西北这边的山窝窝赏风景。”
“我也不信呢。”
叶夏暗忖,但她嘴上却说:“人家是去大梨树玩儿,又没说去咱家,你就甭多想啦。”
话虽是这么出口的,但叶夏可没忘三哥江学慎给她的那几封信。
江学慎有收到李雪婷好几封信,不过,仅第一封信有被江学慎拆开看过,另外几封江学慎有签收,然没有再拆开。
刚放假那会,叶夏回家给俞父和俞奶奶取药,见江学慎犹豫不决,似是有话和她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儿,她禁不住问了句,
结果就见江学慎回屋拿出好几封信塞到她手中,说是李雪婷写给他的,说他觉得挺奇怪,说她既然和李雪婷是好朋友,信就交由她保管,顺便替他写封信给对方,他们不熟,别再给他写信。
被江学慎拆开的那封信,经江学慎同意,叶夏有一目十行看过。好朋友?她和李雪婷是好朋友吗?
一点都不熟好不,只是因为她无意间帮李雪婷的爸爸挡颗子弹,然后她们陆续见过几面,两人单独说话似乎都没有过,怎么就成为对方写给她三哥的信中提到的所谓好朋友?
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以和她是好朋友这层关系,与江学慎套近乎,甚至在信中直接称呼江学慎三哥,再结合她曾经对小姑娘的怀疑,叶夏心中生出一个猜测,难道……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有可能吧……毕竟那离奇的事儿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发生,且她在王巧儿身上,以及她家陆小八身上都看到过……
叶夏好看的眉头紧蹙,默默地朝前走着。如果李雪婷的情况真如她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
“小夏姐你有心事?”
见叶夏进门一句话都不说,秦梓感到奇怪,不由小声问了句。
“啊?”
叶夏拿着两颗西红柿正准备清洗,闻言,她回过神,朝秦梓笑了笑,摇头:“你小夏姐我乐观开朗,能有什么心事?”
洗好西红柿,她又往碗里打了三颗鸡蛋:“中午吃西红柿鸡蛋面,你去给你和林子哥收拾几件衣服,等会吃完饭咱们睡个午觉就动身。”
秦林秦梓想龙凤胎了,这次跟着叶夏和江学言一起坐班车前往红渠镇姥姥姥爷家。
“不急,我帮小夏姐做好饭再去收拾。”
秦梓乖巧地摇摇头,给自己找起活儿来。
自从叶夏兄妹俩住进秦林家,秦林和秦梓的性子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转变,两人眉眼间的阴郁少了,偶尔会露出笑容,而转变最明显的无疑是秦梓,
小姑娘看似依旧文文静静,可在叶夏面前,有什么话儿都说,被叶夏挠痒痒,会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喊着“姐姐我乖,我听话,你饶了我吧”。
总之,在叶夏和江学言影响下,秦林兄妹的性子有望恢复家里出变故前的样儿。
“原来你买的那些礼品是要送给江家啊?!”
回大院的路上,贺曜想到程隽朗昨日外出,回到他家时双手拎着这样那样的礼品,这会子不由酸溜溜地说:“你和江夏那小丫头很熟,和她家里人似乎也很熟。”
隽朗哥哥,江叔林姨,听听这称呼,关系不是一般的熟稔,而他和小丫头怎么说也算认识吧,对方却一句话都不和他说,这是觉得他是学渣,不愿意理睬他吗?
想想就心塞。
“比你熟。”
程隽朗吐出三字,噎得贺曜不要不要的。
“有没有人说你很讨厌?”
贺曜瞪眼问。程隽朗睨眼对方:“你很讨厌我。”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我可没说。”
贺曜矢口否认,轻嗤一声,撇撇嘴说:“年龄不大,却总是摆出副大人样儿,还清冷骄矜得很,作为堂哥,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很不讨喜,让人恨不得撕下你脸上的面具,看看你清冷骄矜的外表下,到底有着怎样一副表情。”
“先管好你自己吧。”
程隽朗淡淡地丢出一句,脚下用力,瞬间骑出十多米远。贺曜先是一怔,随之迅速追上,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喜欢江夏那个小丫头?”
程隽朗没有做声,他自顾自地说:“南南说江夏还不到十岁,程隽朗,你可别这么早就祸害人家小丫头。”
“你十八我十三。”
傻小子,以为自己看不出他那点心思么?
用陆向北的成人思想,贺曜对叶夏的关注度,让程隽朗轻易就看出他对叶夏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跟着前往大梨树。
贺曜多少琢磨出程隽朗话中的意思,一时间禁不住脸热:“你哥我十七。”
他整十七岁生日过去没仨月好不?!
再说,十八咋啦?
他依旧是青葱少年,且年龄大点的男人,娶了老婆,更知道疼自己的媳妇儿。
就像他爸一样,年长他妈差不多十岁,在他妈面前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两人感情好着呢。
“程隽朗,你说你是不是真喜欢江夏那小丫头?”
“与你有关?”
“当然有关系啦,我是你堂哥,可不能看着你犯错误。”
贺曜一脸为你好地说着:
“你看啊,眼下你十三,江夏同学九岁多点,虽然你们都很聪明,但这世上并不是聪明的人就能走到一起,而且明年你考上大学,
会见到更多更好看更聪明的女孩子,没准你大学四年毕业,从大学校园里就能找到你命定的一半,又何苦把心思用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程隽朗“呵”了声,轻飘飘说:“我觉得我需要和二爷爷还有伯父伯母好好坐下说说堂哥你的思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