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傻子,你要把我卖给刘家,这是把我推进火坑!”
潘玉芝流着泪喊出声:“我是人不是牲口,随便你们怎么卖,这些年我在家里,没少帮家里干活挣工分,而且我都说了,
只要你们不逼着我嫁人,我会想法子进城工作,到那时,我每个月领到工资,寄大半回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非得眼皮子浅的看上那二百块钱彩礼,非得把我给卖出去?”
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不一样,明明那个人一生未婚,谁知……谁知这一世,他不仅去年结婚,且妻子不是旁人,
是大梨树的福娃娃江夏,为什么会这样?前些年,她知道大梨树有个福娃娃,并偶遇到那福娃娃,觉得对方日后非池中物,
想要和对方做朋友,最好能成为闺蜜,结果,对方完全态度明确,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这让她很挫败,尤其在当时对方身边有出现两个明显家世不错的男孩子,
鉴于她眼力不会出错,便厚着脸面,不顾福娃娃对她态度疏冷,向其身边靠近,以此达到认识那俩男孩子的目的,奈何目的没达成不说,
对方愈发不待见她,哪怕她后来又找到大梨树,想在两人关系上再努力一把,却因对方和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她根本两人都见不到。
心中郁闷,她琢磨着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不被福娃娃排斥,与其搭上关系,却不成想,去年福娃娃结婚,传出其对象名叫程隽朗,几乎是瞬间,她脑中如惊雷炸响,空白一片。
程隽朗……程隽朗就是那人,就是那个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大人物,是年轻人口中的程大大。年近半百,身姿依然挺拔笔挺,
相貌清隽俊美,岁月鲜少在脸上留下痕迹,出访国外,旁的不提,单就一张脸便是国家招牌,是国民心目中的超级男神。
站在整个国家最高处,竟一生不曾娶妻,国民这样猜测那样猜测,始终没猜出个所以然。但大家都私以为,程大大年轻时必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只不过喜欢的人不知何故没了,因痴情不再接受旁的女人到身边,专注工作,为国为民全新尽责。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无人得知,而她是如何喜欢上那人,幻想和那人在一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莫非是她贪心不足,觉得老公靳宸君对她不够好,才……才精神出轨,对别的男人生出心思?
不,靳宸君对她很好,准确些说,在她重生半年前,一直对她很好,那么重生半年前,他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
让她对靳宸君的感情起了变化?对了,是靳宸君回家一次比一次晚,是靳宸君夜不归宿,是靳宸君不像以前那般哄着她……于是,她和他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一步步发展到冷战……
重生回来,她是在哭睡着的时候重生到这具身体的小时候,对此,她高兴极了,高兴凭借先知书写新的人生,熟料,开篇就和过去不一样,和她上一世初穿越到这个世界有着明显的不同。
靳宸君和赵子铭没有被拐卖到上岸村。
心怀不安,她一再确认,石家和马家都不曾从拐子手里买过男娃娃,这开篇的不同,无疑打乱她所有计划。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想在潘家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势必得和潘狗剩、张大妮两口子,和整个潘家的人斗智斗勇。
设想的好好的,付之行动,并从中获利,可她重生前虽经历两世(魂穿异世前一世,魂穿异世后一世),智商似乎、好像没有得到一点提升,
也是,她不管是在做宠妃那世,还是莫名来异世后有靳宸君、赵子铭等几个男人宠着的一世,都没怎么废过脑子,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脑子不够聪明,技能点更谈不上,重生回这具身体小时候,靠小聪明从小学倏地跳到初中,再往后,靠从本源世界爹爹和大哥那学来的采草药、挖陷阱捉野物这俩技能,自个供自个勉强读完初高中。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每每回到家,洗衣做饭,喂鸡喂猪是她,就这还不够,上工时得跟着家里人一块去地里,要她如何继续坚持,继续待在老潘家受磋磨?
加之她这一世想要嫁的那个人陡然间结婚,愈发让她在老潘家待不下去,于是,她想到通过交笔友的方式,与靳宸君、赵子铭先搭上线,而后等相互间熟悉后,请两人把她弄去京市,拜托老潘家一群吸血虫。
然,月月一封信寄出,又原封不动被打回,说什么查无此人。
怎么可能?
她不会记错,靳宸君和赵子铭的家明明就在京市,两人读什么小学、初中、高中等信息,
上一世,在他们相熟,成为好朋友后,她都有从他们嘴里详尽知道,这一世开篇出错,现在又告诉她查无此人,要她如何相信?
一年,坚持不懈寄信一年,信件一封封被打回一年,她彻底陷入恐慌害怕,不成想,她娘张大妮在这个时候给她来个雪上加霜。
找婆家,说是找婆家,实则是卖闺女,对,在她看来,就是卖闺女!
隔壁村的刘金宝,一个幼时发高烧没来得及看医生,烧成傻子的男人,他凭什么娶她?
即便长得不错,即便个头高大,可傻子就是傻子,是白痴,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有什么前途?少奶奶!她稀罕过少奶奶的生活?
莫名来异世前,她可是贵妃,过着锦衣玉食,奴仆簇拥的生活,到异世后,也就是上一世,因帮助被拐卖的靳宸君和赵子铭回到京城,
打小被老潘家一家人捧着长大,跟着被靳宸君接到京城,被靳宸君和赵子铭等异性想着法子宠着、呵护着,后来又嫁给靳宸君,称给靳家的少夫人,在京中贵妇圈,哪个不羡慕她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有前面两世的生活经历做对比,她除非像刘金宝一样是个白痴,才会觉得嫁到刘家是好事一桩。
不能嫁,死都不能嫁去刘家,走不通笔友这条路,那她就等着工农兵大学名额,她记得上一世的今年八月中旬左右,上面为奖励红渠公发展建设出色,
拨出近七个工农兵大学名额,又由红渠公社将那七个名额分拨到几个发展建设突出大队,这其中,他们大队就有幸获得一个工农兵
大学名额。
要是她没记错,那个名额被一个女知青拿到,这女知青为拿到名额,直接嫁给大队长家的小儿子,顺利拿到名额后,女知青在八月底前往京市上大学,
一去再没回来,因这,大队长家的小儿子被村里人没少笑话。既然那女知青能做出的事,她何尝做不到?心里拿定注意,潘玉芝自然更不愿屈服娘老子,嫁到隔壁村,给一个傻子做媳妇。
“金宝是小时候生病烧傻的,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傻子,再说,傻子咋啦?上面有七个姐姐照看着,不用下地挣工分,日子过得舒坦着呢!
你嫁过去,给金宝生个带把的,就你俩相貌,生出的娃儿肯定又好看又聪明,等娃儿长大成人,有你享福的时候!”
“我不嫁!你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嫁给那傻子的!若是你舍不得那两百块彩礼,就让潘玉秀嫁过去!”
潘玉芝这话一出口,当即吓得潘玉秀打了个哆嗦,她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一时间眼睛红如兔子,要哭不哭地看向潘玉芝:“姐,我这么小你怎能想着要娘把我嫁出去?”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姐姐,从小到大,和她作比,害得她没少跟着被娘吆来喝去,有这样不爱惜妹妹的姐姐,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潘玉芝看眼潘玉秀,冷笑:“你也就别小三四岁,过个两年嫁人刚刚好,再说,我看你的样儿,似乎觉得刘家很不错,既如此,让娘把你嫁给刘金宝,不正好如了你的愿!”
“姐,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潘玉秀“嘤嘤”哭出声,听得潘狗剩一阵心烦,不由瞪眼小闺女:“哭啥哭?老子活得好好的,你是想咒老子死不成?!”
被他这一斥责,潘玉秀的哭声戛然而止,畏畏缩缩地退到墙角,抿着嘴巴大气不敢出,生怕再闹出动静,刘家的婚事落到她头上。
“秀年岁不到,她的婚事不急,你是被刘家看中的,这婚事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和刘家给定下来。”
张大妮不耐烦地说着,然后没再理会潘玉芝,扭着水桶腰,开门去了院里。
“你弟弟眼看着也要说亲了,这刘家的日子在隔壁村过得不错,你嫁过去不用下地,在家只把你男人照顾好,有啥不满意的?”
潘狗剩说完,叹口气,摇着头也出了房门,见屋里只剩下她们姐妹,潘玉秀一扫柔弱样,冲着潘玉芝冷笑一声:“姐,你觉得刘家是火坑不想跳下去,尽管想法子摆脱这门婚事,但你别想拿我说事,把我推进火坑里去!”
要是以为她好欺负,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你很高兴是不是?潘玉秀,从小到大,你靠着一副柔弱样,靠着一张嘴没少得到潘玉贵的庇护,但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让你潘玉贵心软,规劝爹娘不把你卖出去,我看你还是做梦去吧!”
潘玉芝眼神嘲弄,冷冷地说:
“至于刘家那个火坑,这个家里谁都别想逼着我跳进去!”
潘玉秀脸色难看:“哥对我很好,不会由着爹娘随便给我找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