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苏大志面上为妹婿洛怀川感到高兴,在人事科副科长面前没少说感谢,转眼,就设法把那个转正的名额活动到给了她媳妇和小舅子,借口是洛怀川重亲情,自愿把转正的机会让出来,
总之,话全是有苏大志嘴里往出说,再有人事科副科长的关系在,洛怀川前后那两次的转正机会,在其不知情的时候,被苏大志的媳妇和小舅子得了去。
“有你们娘俩这么劝人的?”
苏父脾气上来,扫眼苏母和苏大志,沉声问苏小红:“你和女婿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
作为小女儿,苏小红在娘家是比较得宠的,可这不代表她能够随意犯错,不代娘老子能够事事纵容她,准确些说,是苏父此人在儿女教育上很严格,
要是被他知道儿女有做错事,少不了一顿训斥,甚至拿戒尺打手心,因此,不管是苏小红还是苏大志,及苏家其他几个女儿,都挺怕苏父这个父亲。
“死老头子,咱家小红懂事乖巧,不可能主动和她男人吵嘴,肯定是那泥腿子没事找事,给咱家小红添不痛快!”
苏母把小闺女护得牢牢的,虽说她有五女一子,不至于对女儿有多稀罕,但小闺女到底是不同的,这是她的老来女,在家比前面四个闺女更贴心,更懂她这个做妈的,这在无形中,让她除过稀罕唯一的儿子外,疼惜最多的自然是小闺女。
眼下发生在小闺女身上的事儿,她才不管是谁的错,总之,她女儿绝对不会有错,那么,死老头子就别想训斥她宝贝闺女。
“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便随着你。”
苏父沉下脸,转身欲走,不想和苏母娘仨待在一处。苏小红见状,流着泪将苏父喊住,一五一十把她和洛怀川吵架的缘由道出,并说出是她主动提的离婚。
“爸,我……我不是有心诅咒平平他小叔,我就是……我就是一时嘴快,说话没经大脑……”
苏父沉默不语,听到苏小红吸了吸鼻子,哭着又说:“就算……就算我说错话,就算我不该提出离婚,可他至于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说什么受够了我的颐指气使,受够了我的高高在上,受够了我的臭脾气,还说什么是我害得成了不孝子,是我害得他和他那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连邻居都不如,
爸,你说他怎能这么说我啊?当初他能进厂做临时工,这本就是咱家出的力,我的脾气怎样,是在咱家养成的,他哪来的底气,哪来的资格指责我?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我是他媳妇,对他喊两句,指使他做点家务活有什么错?”
苏小红觉得自己异常委屈:“我们现在有自己的家,他一个月的工资二十来块,这要是经常回村里,不得花钱啊?!何况他父母好好的,有必要经常回去看望?
我不许他和他兄弟们走得近,还不是担心那些泥腿子动辄来镇上找我们打秋风,朝我们两口子伸手借钱,我这样有错吗?”
苏父尚未做声,苏母就语带心疼说:“没错,妈的乖女儿没有错。”
苏大志附和:“是这样,小妹你没错,你说的和做的都是为你们的小家着想,是洛怀川那个怂包远近不分,为他那一家泥腿子和你过不去。”
如是说着,苏大志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精芒,他仔仔细细把苏小红这个妹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面带笑容说:“小妹,要不你和那怂包直接离了得了,
大哥给你找个更好的,家在县城,名下有两套房,人长得精神又能干,在县供销社当副主任,怎么样?你前脚离婚,大哥保准立马给你把这媒做成,到时,你不仅能做供销社副主任夫人,还能把工作关系转到县城去,这是多好的事啊!”
县供销社副主任想要续娶这件事,苏大志是不经意间从厂里一小领导口中听来的,那位副主任和这位小领导是表兄弟关系,年三十五,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十三,女儿十岁,五年前妻子病逝,三年前经人介绍娶了个新妇进门,
熟料,两年前不知何故,后面娶的离婚走人,如今距离前一段婚姻过去两年,由于家里没个女人操持,那位副主任是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儿女,
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由托熟人给他相看个合适的女人进门,对于女方的条件要求不多,会做饭,操持家务即可。
事成,那位副主任可以帮着女方的家人在县城安排一份工作,多好的事啊,苏大志当时听在耳就心动不已,奈何他没有合适的人选让小领导牵线,然,现在好了,苏小红,他的小妹和妹婿闹离婚,说起来,这不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送上枕头?
“苏大志,你找打是不?”
苏父在门口站着,脸色异常难看地盯着苏大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有你这么做兄长的?张嘴就让你妹妹离婚!”
苏大志被呵斥,全然不以为意:“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常理儿,既然如今有个好姻缘等着我小妹,咱们干嘛还要把小妹和那怂包绑在一块?
人家那男的可是县城供销社的副主任,要什么有什么,小妹嫁给对方是去享福,哪像现在苦哈哈地在咱们镇工厂做粗活,
这一旦人家看上小妹,回头保准把小妹的工作关系调到县里去,不说进供销社,就是进副食厂,棉纺厂等厂子也是顶顶好的。”
“胡闹!”
苏父被苏大志气得直喘气。苏母慌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苏大志暂时闭嘴,而后,她两句软话一说,劝走苏父。
“小红要是敢和女婿离婚,往后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苏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闻言,苏大志为免苏小红心思动荡,低声说:“放心,咱爸就那么一说,不可能真不认你的,
何况有咱妈和大哥在,家里的大门永远永远为你敞开着,你若是和那位供销社副主任的事成了,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