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前,叶夏叮嘱叶红叶斌,见两人乖觉点头,她微笑补充:“就像我平时出题考你们那样答题,只需正常发挥,大姐相信你们都能出好成绩。”
“嗯。”
叶红叶斌齐点头。
“加油!”
叶夏右手握拳,在姐弟俩眼前晃了晃。
“姐也加油!”
叶斌同样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姐,我们都好好考。”
叶红如实说着。
“好。”
叶夏清亮的眸中笑意萦绕:“去睡吧,养足精神,明个好迎战!”
叶斌应声回了他住的那间屋,叶红上炕,铺好她和叶夏睡的被窝,问:“明一早咱们和姐夫一起出发吗?”
“嗯。”
叶夏点头,上炕:“睡吧。”
叶红低应一声,没再言语。
翌日一大早,大队部门口,参加考试的知青和村里的年轻人坐上拖拉机,一个个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眼里却透着明显的激动和兴奋。
“冷不?”
陆向北在叶夏身旁坐着,轻声问亲亲媳妇儿。
叶夏摇头。
“等考完试咱们就举办婚礼?”
陆向北的声音压得很低,国庆节前,陆向北和叶夏去民政部门注册领证,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两人现在已是夫妻关系,但碍于要辅导叶红叶斌复习功课,叶夏和陆向北商量过后,就暂时没办婚礼。
不过,两人领证这事,村里人都知道。
“好。”
叶夏回应。
陆向北立时心花怒放了,深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为期两天的考试说结束就结束,有的人考得好,面带喜色,只等成绩公布;有的人则唉声叹气,一脸丧,懊悔自己为何没好好复习。
叶夏走出考场,见陆向北和叶红叶斌姐弟俩在一块站着,一看就是在等她,不由快走两步,笑说:“你们似乎心情不错,看来考得都还满意。”
这话她是对叶红叶斌说的。
“姐,我和二姐有和姐夫对了几道大题的答案,姐夫说我们全有做正确。”
叶斌笑嘻嘻地说着,闻言,叶夏伸出大拇指点赞:“棒棒哒!”
叶斌见状,腼腆地笑了笑,叶红亦是。
“走吧。”
陆向北招呼叶夏和叶红姐弟:“大队上的拖拉机在那等着呢。”
“那就行动快点,别让大家多等。”
叶夏眉眼含笑,一行四人自县一中校门口快步离去。
叶夏和陆向北的婚礼是在腊月初办的,得知两人的喜事,贺家和沈家都有来不少人,整个婚礼办得很热闹,
贺老爷子和沈老爷子坐一席,没少在沈老爷子夸赞叶夏姐弟和陆向北,说沈老爷子有福气,能有叶夏姐弟四个这么好的孙儿孙女,
能有陆向北这么出色的孙女婿。沈老爷子听得高兴,心里却异常愧疚,这愧疚无疑是对叶夏姐弟和叶夏他们的母亲,
因为他,因为他的女儿小芯,儿子沈逸当年不得不违心娶温家女,抛下深爱的妻子和儿女,在痛苦中度过十年。
而十年后,儿子沈逸被他那四个心地纯善的儿女重新接受,几个孩子又不计前嫌,接他们姑姑到清溪村养病,
仅半年时间,便让他们姑姑,他的女儿沈芯走出心理阴影,神经恢复正常,并在前不久顺利参加完高等学府招生考试。
这些种种,无不说明几个孩子是个好的,无不说明他们的母亲将他们教育得很好,反观他,反观他们沈家,
对几个孩子又付出过什么?没有,他们没有任何付出,非但如此,他的女儿沈蔓在那十年里反还间接伤害过几个孩子和孩子们的母亲。
截下兄长寄给嫂子和侄儿侄女的信件和钱票,这样的举动一直持续近十年,不说沈蔓在事情被戳破后是何种心情,他这父亲的首先羞愧得无地自容。
“虽说夏夏那丫头现在也是我贺家的孙女,但我还是感到有些遗憾,你说她若是从一生下来就是我老贺的孙女,那该有多好!”
贺老爷子感叹。
“你可别不知足。”
沈老爷子敛起思绪,笑看向贺老说了句。
“哼!我就是不知足你能拿我怎样?你不知道吧,夏夏是真得很优秀,之前若不是她坚持要留在老家这边,早就被上边的医研所给调走了。”
贺老爷子斜瞥沈老爷子一眼,没好气说:“你家二小子当年为了你的生死,狠心抛下妻子儿女,而且十年杳无音讯,
这事我咋一听说就气得不行,你说说,你那二儿子怎就不知道想想其他法子,非得选择走上那么一条路?
十年,失去三个亲人,更是使得夏夏尚未成年便要挑起家庭重担,供养下面的弟弟妹妹读书,说实话,
你那二儿子和你们沈家亏欠夏夏他们娘几个太多了,这往后啊,你要不好好疼爱他们姐弟,不护着他们,可别我真把几个孩子抢到我贺家去!”
沈老爷子“哼”了声,说:“不会有那一天。”
贴着“囍”字的新房里,沈芯和叶红陪叶夏坐在炕上,听着院里热闹的说笑声,沈芯握住叶夏的手:“夏夏,姑姑祝福你和小洛永远幸福!”
如若不是这个侄女儿将她从心魔中拉出,现在的她,十之八九依旧蜷缩在自己筑建的牢笼里,依旧被心魔折磨,难有正常的一天,更别说参加前不久的高校招生考试,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嗯,我们会的,我也衷心祝福姑姑能早日遇到自己的幸福。”
叶夏眉眼弯弯,如是说着,眼前这位是她亲爸的胞妹,去年从京市返回老家时,原本她是要将这位受伤害,
有精神疾病的姑姑亲自带回老家医治,最终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在当时把人带着同行,但时隔不久,
大伯开车亲自送这位姑姑过来,后面她基本上没怎么医治,只是时不时陪其聊天,半年时间过去,对方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