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满目诧异:“你真神了!把我说的那四位全有猜中。没错,叶大夫和她爱人的成绩都是满分,
她弟弟叶斌比你高一分,妹妹叶红比你低五分,至于剩下那两位,一个高出本科线一点,一个的成绩只够上专科。”
宁臻心里泛酸,这种感觉说实话不是很好,他不由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方伟回应:“拿到通知书就走,你呢?”
“应该和你一样吧。”
宁臻淡淡说着。
“一想到即将离开这里,我反倒有些不舍了,你说我是不是自个找虐?”
方伟自我调笑。
“这里对我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知道要离开,甚至以后都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难免会心生不舍,这在情理之中。”
宁臻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但梦中的情景朦朦胧胧,始终看不清,可直觉告诉他,梦中有两个人和他有关,一个多半是他自个,另一个……另一个和他关系很密切,且对方是女子。
会是她吗?梦
中那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女子,如果真是她,又和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思绪渐渐飘远,一股失落感涌上宁臻心头,他在心里苦笑,真要是她,那么这将注定是他生命中的遗憾!
男知青住的几间屋里基本上都很安静,而女知青住的那几间屋里,则传出阵阵抽泣声。
没考上,她……她没有考上……
姚青青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奈何知青点考上的七人中压根就没她的名字,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
想到自己不能借考上大学离开这儿,姚青青趴在炕上哭得异常伤心,蓦地,她起身下炕,边朝门外走边擦脸上的泪水,
不多会,她来到宁臻和方伟住的那间屋门外,敲门,得到屋里人回应,推门就往里面走。
“有事?”
宁臻扫了眼门口,移开视线,只当没看到来人,方伟收起脸上的笑容,没什么表情问。
“村里考上的那六个人中都有谁?”
姚青青的视线落在方伟身上,咬了咬唇问。
“叶大夫和她爱人还有她弟弟妹妹,及另外一名女同志和男同志。”
方伟回应对方。“不可能!”
姚青青摇头:“他不可能考上!像他那种二混子要是都能考上,我为何考不上?”
初中文凭,不务正业,就算这一世有幸进县机械厂上班,可一个人的文化水平在那放着,凭什么能考上大学?
她从来不相信村里有关那个人在县机械厂做出不少成绩的传言,在她心里,洛怀民,她前世的丈夫,只会耍嘴皮子的丈夫,他就是个烂人,除过在县机械厂混日子,出不了任何成绩。
没错,就是这样,那个烂人,那个二混子不学无术,初中文凭,不可能考上大学的。
“你是说洛同志吗?”
方伟神色怪异,凝向姚青青好一会,嗤笑说:“你难不成是活在自个的壳子里,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二混子,到现在你还认为洛同志是二混子,姚青青,眼瞎耳聋怎不早些去医院瞧瞧?人洛同志是县机械厂的技术骨干,
是先进工作者,人自学完高中课程,正正经经参加公社高中毕业班考试,拿到高中毕业证,这次高考,人更是考出满分的好成绩,是全国高考状元,你自个犯神经,就不要到我们屋里来发疯。”
真是莫名其妙,都多久的事了,现在不知抽哪门子疯,把人洛同志拽出来说事,难道不知人洛同志已和叶大夫结婚,和她这个惯会装的神经病早没了关系?
姚青青脸热,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你才眼瞎耳聋,我好得很!”
留下一句,姚青青转身气呼呼出屋,丝毫没去管那被她推开的房门依旧大开着。冷风吹进屋,方伟去关门:“人来疯,好像谁欠她什么似的。”
嘀咕一句,方伟上炕,双手垫在脑后,靠着自己的被子躺好:“当初人洛怀民同志追她的时候,故作清高,
不搭理人家,等人洛怀民同志和叶大夫订婚后,反倒总想往人身边凑,以为谁不知道她是个假清高真小人,只会玩弄男同志感情的女人。”
说着,方伟撇撇嘴,续说:“之前姚青青想赖上你那件事,真是便宜她了!”
道德败坏,明明已被公安带走,却数日后被无罪释放,想想都叫人来气!
“都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起。”
宁臻是真得厌恶姚青青,不管有没有差点被姚青青赖上那件事,宁臻都瞧不上姚青青这种女人,因此,
在被姚青青算计,想要赖上那刻,若不是顾及法律,他是真想将其当场掐死,此刻从方伟口中听到姚青青的名字,说实话,宁臻已然是反射性厌恶。
“我就是觉得犯神经,好好的突然跑到咱们屋里拐弯抹角问洛同志有没有考上大学,她问这是想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宁臻摇摇头,没做声,拿起本《林海雪原》随意翻看起来。
“宁哥,这本书你不说看了十遍,七八遍肯定是有的,你经常翻这么一本书看,就不觉得枯燥?”
“从不同的切入点看,会有不同的感受。”
一本好书,别说看十遍,就是看几十遍,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他手上能看的小说,除过这一本,有别的?
和姚青青一样,王晓霞亦没考上,可是和她关系还算好,现在住一个屋的邱慧,却是知青里那七个考上大学中的一个,且是女知青里考上大学唯三人中的一个。
出于两人是朋友,邱慧见王晓霞哭得停不下来,忍不住低声劝慰:“你别哭了,今年没考上大不了明年再考,我相信只要你不放弃,总能考上的。”
“你少假好心!考前要是你好好帮我复习,我能考不上?”
王晓霞明显是在迁怒,好吧,还有嫉妒成分在,她眼睛红肿,狠狠地瞪向邱慧:“现在你高兴了,来看我的笑话,邱慧,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