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高兴异常,连连搓手:“大司马果真厉害,李广深感佩服……”
说着,李广对皇帝的旨意再无异议,拱手告退。望着走出帐外的健壮背影,陆向北摇头无声笑了笑,转身坐回案几后面。
史上李广在一次战斗中,因迷失道路,未能参战,悲情自杀而亡。
深究的话,据史料记载,是当时任大将军的卫青出击匈奴,李广高龄六十往上任前将军。出塞后,
卫青从俘虏口中得知匈奴单于的驻地,思及恩人公孙敖不久前被武帝剥夺侯爵名位,就想着让其参与这次战斗,
好有个立功的机会,又思及出征前武帝的叮嘱,说李光年事已高,在战斗中恐有些力不从心,这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不允李广打前锋,
于是,卫青在作战前,安排原本该打前锋的李广与右将军的部队合并,从东边走。
而东路绕道、路远,肯定不能按时与中军汇合,李广深知这一点,向卫青提出请求:“我是前将军,
自然该打先锋,您却让我走东路。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面对单于的机会,我愿意冲在签名,先死于单于之手。”
结果力争无果,不得不率军与右将军赵食其合军走东道。
东道难行又无向导,终迷路。卫青则在这时与匈奴单于对战,熟料,匈奴单于逃走,卫青只得徒劳而返,
在回军途中才与右翼部队会合,带酒肉前去慰问李广,问询右翼部队迷路经过,欲上报天子。
李广一生正直,得知卫青要把走失单于的责任推给右将军赵食其,又被催逼幕僚前往中军接受审问,李广自然不答应,说:“他们无罪,迷路的责任在我,我自己去受审。”
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然,李广性情刚烈正直,又岂会受此屈辱,就对多年同生共死的部将说:
“我自少年从军,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想不到现今却被大将军如此催逼,我已年过花甲,哪能再受这样的屈辱!”
语罢,拔出配剑自刎。就这样,一代名将悲情死去。在司马迁的《史记·李将军列传》中,真实再现了飞将军李广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英雄悲壮,可歌可泣,千载之下,光艳夺目。
且最后评价:古书上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这大概是指李将军说的吧!
在司马迁眼里,飞将军李广实诚得像乡下人,口齿迟钝,不善言辞,知其死,哀痛不已。
唐诗人王昌龄有诗《出塞》赞美飞将军李广:“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足见飞将军李广真得是位了不起的将军。
了解飞将军李广的历史,在其任职麾下没多久,陆向北便安排一擅识路的小将跟随在侧,同时捣鼓出方便携带的指南针用于军中将领,
自然而然地,李广手中有指南针一枚,又有擅长识路的小将在侧,近三年多来击战匈奴从未因迷路贻误战机。
李广不是痴人,三年多的相处,不难看出陆向北对他的照顾,更不难看出陆向北这位大将军对他的尊重,对一位老将的尊重,因此,两人在军中相处很是和谐。
匈奴单于在接见汉使后,内心是异常恼火的,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告知汉使,他需要与臣下商议一番再给出决定。
其实这不过是借口,匈奴单于知道他别无选择,退居沙漠,部族的生存只会比现在更为艰难,毕竟他们在草原上生活每到冬日就已够难熬,
否则,他们如何不顾部族勇士的死活,一到冬日便挨饿受冻叩响大汉边关,对大汉边关城池内外的百姓进行杀戮抢夺?
没办法啊,他们是人,也要活命啊!
但谁能想到,大汉近几年来连出猛将,尤其是那个杀神韩战,就像是他们匈奴人的克星,只要是其摔大汉军队对战他们匈奴骑兵,等着他们匈奴的,只有死路一条。
除过这个杀神,大汉军中的卫青、李广同是悍将,现今匈奴被打得难有还手之力,勇士死伤众多,民众生活困苦艰难,不求和,不答应汉天子提出的苛刻条件,匈奴人只怕很难有以后。
一宿辗转难免,匈奴单于想着只要匈奴的根不断,总有他们翻盘的机会,于是,汉使满意回归,匈奴单于和臣下羞恼愤怒,气得得在帐中直骂娘。
“张骞见过大司马!”
张骞蓬头垢面,一回到汉军帐中,激动得热泪盈眶,看到陆向北,忙不迭抬袖拭去泪水,揖手见礼。
陆向北安慰其几句,面朝南宫公主拱手行礼,南宫公主明明三十出头的年岁,却已然一脸沧桑,着陆向北免礼,忍着眸中热泪涌出,端庄有礼说:
“多谢韩大将军打出我大汉雄风,才让本宫有机会重返故土,谢谢!”
微垂首,南宫公主的语气异常诚恳。陆向北启口:“大汉雄风是我大汉将士同心协力打出来的,不是臣一人的功劳。”
南宫公主眸中热泪萦绕,连连点头:“本宫知道本宫知道,我大汉将士辛苦了,谢谢!”
环视帐中其他将领,南宫公主轻轻颔首一礼,继而问陆向北:“不知大将军何时能送本宫返回长安?”
陆向北作答:“公主暂且住进城中调理两日,待匈奴人送来牛马羊群和战争赔偿金……”
听陆向北说完,南宫公主颔首:“那就按大将军说的来吧。”
有生之年能回到故土,不单单南宫公主和张骞激动得热泪盈眶,那些被匈奴掳去数年的汉家百姓,
一踏到大汉的疆土上,无不跪地大哭,直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直呼大将军威武,直呼大汉将士威武!
近乡情怯,凯旋大军回归长安,南宫公主的车辇行驶在大军中间,望着车窗外若隐若现的长安城墙,挑着车帘的手指微颤,另一只手捂嘴无声哭泣。
为解父皇之困,为边关安稳,她不得不背井离乡和亲匈奴,唯恐匈奴说话不算话,她连死都不敢死,
她得活着,活着来约束匈奴进犯大汉,但匈奴人简直就是无耻之徒,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一到冬日还是叩响大汉边关,对大汉边关内外的百姓进行烧杀抢掠,他们是土匪,没有半点信义可言。
她恨匈奴,狠不得抽其筋骨,食其血肉,奈何她只是个弱女子,除过心里想想,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好了……大汉出猛将,不再惧怕匈奴……放下车帘,接过侍女递上前的绢帕,南宫公主拭去脸上的泪水,就听那侍女说:“主子终于苦尽甘来,可别再落泪了。”
“是啊主子,咱大汉如今不缺将帅之才,尤其是韩大将军,他的威名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匈奴人一听到韩大将军的名字,
就吓得心惊胆战,直呼杀神,如今,匈奴人不仅向我大汉称臣,还年年向我大汉进贡,并向北迁居五百里地,
主子……匈奴人自此甭想再在我大汉人面前耀武扬威,您调整调整心情,大概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咱们就能进长安城,就能见到太后她老人家和陛下了。”
南宫公主轻点点头。
闻知大军凯旋,刘彻摔文武官员亲至城外十里亭相迎,同行中有一小人儿,这小人儿不是旁人,正是叶夏,
晋阳嫡长公主,亦是护国公主。半个多月前,刘彻下旨封赏他的小公主为护国公主,朝堂内外无任何反对声,毕竟小公主为大汉做出的贡献当得起“护国”二字。
刘彻本要留叶夏坐在御辇上,却拗不过他的小公主,不得不把人儿抱下御辇,一大一小站在十里亭内,大手牵小手,望着由远及近的凯旋大军。
君臣相见,神色间难免动容,刘彻毫不吝啬地赞扬众将士,直言庆功宴上封侯授爵,论功行赏,众将士热血沸腾,连呼万岁!
当刘彻看到南宫公主被侍女搀扶走下马车时,一时间情难自禁,疾步走到南宫公主面前:“阿姊……回来就好……”
南宫公主忍泪颔首:“嗯,陛下,南宫回来了!”
碍于场合不便,叶夏在看到陆向北那一刻,朝爱人露出一个萌萌哒的微笑,伸出大拇指俏皮地为其点赞:“大将军棒棒!”
多余话没有,看得陆向北竭力克制,才没有笑出声,故作正经地拱手朝他的小媳妇儿,大汉嫡长公主一礼。
这会儿,叶夏迈着小短腿追在刘彻后面,面对南宫公主,有模有样地朝其一礼:“无忧见过南宫姑母,姑母安,无忧好想好想呀!”
不待南宫公主做声,刘彻抱起他的小公主,对其说:“阿姊,这是无忧,是皇后给朕生的公主,听说凯旋大军今日归来,
又知你这位姑母在其中,就扒拉着朕的衣袖,说什么都要随朕一起来迎接大军和你。”
“是这样啊,那姑母谢谢无忧了!”
南宫公主视线落在叶夏身上笑说一句,又对刘彻说:“这孩子长得好有灵气!”
刘彻眉眼间难掩得意:“确实如此。”
南宫公主从刘彻的言语和眉眼间
不难看出这位帝王对膝下嫡公主的喜爱,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少计较。因为在南宫公主和亲匈奴前,南宫公主对刘彻喜不喜欢陈阿娇再清楚不过,
熟料,现如今两人竟育有一个如此灵动乖巧的小公主,看来,她不在长安这些年,估计有发生很多事儿。
凯旋大军进城,刘彻欲抱他的小公主坐回御辇,不料却被小公主拒绝,手指骑在战马上的韩大将军,奶声奶气说要韩大将军抱着她骑马马。
宠女狂魔有点不愿意,奈何又不忍心看到小女儿眼里泪光闪烁,末了很是不舍地把小公主抱到陆向北面前,一再叮嘱,务必要抱劳他的小公主,千万不可以把他的小公主给摔咯。
一步三回头,刘彻坐上御辇,众官员齐齐牙齿泛酸,知道陛下宠小公主,可这般没底线地宠小公主,
他们真是长见识了。让当朝大司马,大英雄,军神韩大将军怀抱小公主骑战马进城,我的陛下啊,您就不觉得这样有失大将军的威风?
陆向北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抱着糯米团子似的小媳妇儿,胸膛好不热乎,不过,俊朗至极的脸上却毫无异样,如平日里那般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