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小肚鸡肠,算计来算计去,也不嫌累得慌。何况修养修文哥俩这次不也去不了,你可有看到大嫂脸面上有异常?”
“你做啥凶我?没我给你生下远儿,你能抱上儿子?!”
何带娣委屈,实际上她有点仗着生下儿子拿腔作势了,听出其语中的意思,洛三哥愈发不耐烦:
“如果不是你多年生不了,我能到现在才有自己的儿子?何带娣,你要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想过,拿生下远儿在我面前动辄作妖,就回你娘家去吧。”
多年来不是他不行,是她何带娣身子有病,生不出来,就算如今他们有了儿子,她何带娣哪来的底气在他面前作?
“洛怀川你没良心!”
何带娣抽噎。
“是啊,我是没良心,你说我这么没良心的人,咋就没想着把你早早送回何家去?”
洛三哥嗤笑:“在没有远儿前,你在我洛家,我爸妈可有因为你的肚子一直没动静,说过你啥?没有,
我爸妈从来不在你我面前念叨咱们屋里的事,如今,你是被五弟妹医好,这才有了远儿,眼看着日子会越来越顺遂,
你倒好,反不识好歹,抓住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念叨个不停,那些话若是传到我爸妈耳里,你要二老如何想我?”
“可我也没说啥呀,我就是……我就是忍不住酸了那么一两句,你至于要把我送回娘家去?”
“是你自己拿远儿说事在前。”
“……”
何带娣被堵得哑口无言,她似乎、好像是有些飘了,就因为生下儿子,觉得自己在老洛家腰板终于可以挺直了,
说话上不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甚微,以至于刚刚说话没多想,给当家的递上话柄,招来当家的嫌弃。
醒悟过来,何带娣懊悔不已,欲向洛三哥说句软话,奈何身旁不多会传来打呼声,只能压下心思,想着另找时间在洛三哥面前低头。
不能跟着爷奶还有堂兄弟前往首都逛,洛修言洛修文哥俩很是失落,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能任性,
得乖乖地跟着他们妈去他们爸驻地安家,待回头有机会,再由他们爸妈带着去首都到小叔家里玩儿。毕竟他们爸由于工作特殊,
多年来除过每次回家探亲与他们娘仨待段日子,其他时候都在驻地,难和妻儿团聚,他们得理解父母的不容易,不能只考虑自个的意愿,给大人添乱。
于是刚一放暑假,兄弟俩便随同他们妈拎着大包小包,坐上通往他们爸驻地的绿皮火车上,而同一日,同一时间,洛支书和王大菊还有洛四哥洛怀川带着俩小少年和一萌团子坐上开往京市的列车。
“二哥四哥火车好快呀!”
萌团子洛修平坐在爸爸怀中,望向窗外迅速后退的树木和农田,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对洛修良洛修明哥俩说:
“平平喜欢坐火车,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小叔和小婶婶一样考上首都的大学,这样我就能经常坐火车啦!”
“我和我哥比你这个小不点早几年考上大学,我们都说好了,要考小叔小婶婶上的B大,那所大学是咱们国家的名牌大学呢。”
洛修明眼里熠熠生辉,稚声回应小堂弟。
“有志气,那你们哥仨可得努力学习才行,要不然,别说考上你们小叔小婶婶上的大学,就是大学校门怕是都跨不进去。”
洛支书笑眯眯地鼓励三个孙儿。
这时隔着过道并排坐的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两鬓斑白,看起来特别温雅的中年男人笑着和洛支书搭话:“老哥哥,你这三个孙儿长得很机灵啊!”
“一个个都是皮猴子,看着是不傻。”
洛支书谦虚地笑笑,回应对方一句,就听对方问:“老哥哥这是带着老嫂子和孙子们去哪儿呀?”
这趟列车虽是开往京市,但途中有不少上人下人的小站,因此,洛支书对对方的问话并不觉得唐突,随口说:“我们去首都看望我小儿子和小儿媳。”
“老哥哥的小儿子小儿媳都在B大读书?”
“嗯,去年冬考上的。”
“真是厉害啊,老哥哥教子有方!”
“老弟过奖了,和我亲家公相比,我家里就考上小儿子一个大学生,而我亲家公共有四个儿女,去年冬一下子就考上三个,
一个就是我小儿媳,被B大录取,一个是我小儿媳的弟弟,被清大录取,另外一个是我小儿媳的妹妹,她上的是那啥子外院。”
一听洛支书这话,不单单那位中年男同志惊讶不已,就是坐得近的其他乘客,同惊讶得向洛支书投来目光。
“老哥哥,你那位亲家公果真来不起,一下子就培养出三个大学生,而且都是名牌大学,厉害厉害!”
中南男同志朝洛支书伸出大拇指,眼里满满都是羡慕。
“老弟这是要去哪?”
洛支书笑笑,换了个话题。“和老哥哥一样,我也是去首都,不过我是去出差。”
中年男同志说着,顿了下,感叹:“去年高考出了对双黄蛋状元,我有看报纸,上面报到那对双黄蛋状元是一个村里,
当时看到报纸上的内容,我是真得惊叹不已,双黄蛋状元,出在同一个村,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王大菊最喜欢听人夸赞自家小儿子小儿媳,这不,一听到那位男同志的话,张嘴就笑呵呵说:“同志你说的那对双黄蛋状元正是我家小儿子和我家小儿媳。”
瞬间周围静寂得落针可闻。
太令人吃惊了,他们竟然在火车上遇到双黄蛋状元的亲人,这得是多大的运气才能遇到,距离洛支书几人较近的乘客,无不目瞪口呆,心潮澎湃。
“老哥哥,老嫂子所言属实?”
那位中年男同志回过神,神色难掩激动地在洛支书这求证。洛支书点头,面上并无多少异样笑说:“我小儿子叫洛怀民,小儿媳名叫叶……”
言语简单,不见有丝毫张扬和自傲,看到洛支书这样,周围乘客又是一阵暗自感叹,觉得洛支书是个能沉住气的,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