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翊在窗口看着两个小厮去请吃羊肉的人,想着不知道这人回头时是何面目,谢宏光忽然进来,躬身道:“陛下,边疆急报。”
“回去吧。”奚翊收回目光,起身离开,他身后跟着的大宫女李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外,雾气蒙蒙的还是没看清楚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真是奇怪,这有什么好看的,让陛下看了这么久。
一行人从后面出了门,正好错开了从前门进来的宴青和阿必。
宴青被五十两银子给勾了进来。
弹琴算什么,她在东宫只差没学会绣花了,还有说自己是应天府的人,那也没事,东昌府隔应天又不远,就当自己是应天人好了。
而且这两个小家伙一看就不认得她了,以前大家见的就不多,她也正是长的时候,认不出来才正常。
吏部尚书宋居打量请来的这人,瘦成杆了,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全无光彩,进来的时候正好是一阵风雪,整个人好似被风吹进来的一样。
既没有琴师的清流之气,也没有读书人的高傲,看着就是个市井小民,心道这世子怎么找的人,这不是输定了吗。
柳无恙抱过阿必:“你叫什么名字?”
宴青道:“小人宴青,这是小人的儿子宴良必。”
“宴青,”奚桢指了指琴,“你上去弹一首,要是弹的好,本王就多赏你一百两,要是弹的不好,你就给我磕一百个头。”
宴青心道果然是孩子气,竟然赌这种东西,不过她要赢那简单的很,这琴师她认得,五年前就在这里弹琴了,那个时候技术就比不上她了。
好歹她也是宫廷乐师教导出来的,放在现在也是个特级教师,就是一块废铁,也磨出光来了。
“是,王爷,我这就去。”她大步上前,将那琴师赶走,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
琴音色很好。
宋居道:“你就弹平沙落雁,刚才客卿弹的这一首。”
琴音随心,这曲风静沙平,却又有云程万里之意境,雁鸣天际,畅抒胸中之志向,非心境开阔之人不能领会。
宴青盘腿而坐,道:“正合我意。”
且不说她在各个世界穿来穿去,心境要是不开阔早就抑郁死了,光是这一个世界,前十五年富贵如繁花,眼中所见是天下最顶端的权势,后面五年穷困潦倒,却是不被什么人设束缚的五年,自由自在,更是舒心展意。
说人话就是放飞自我。
琴音一落,众人哗然。
柳无恙原本不抱期望,没想到宴青竟然能赢,顿时将阿必高高举起:“哈哈,你爹赢了!”
阿必欢呼一声:“爹爹赢了。”
奚桢冲着宋居笑道:“宋大人,一百个头,磕吧。”
一个看热闹的大声道:“等等,你说你应天府的人,我看你京话说的很好,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宴青道:“我是应天府的人不错,不过在京城也呆过一段时间。”
宋居道:“那你说几句应天话来听听。”
宴青心道这有何难,东昌府多的是应天府的人,升斗小民又不会说官话,她要是不会两句,日子都不好过。
“阿吃过啦?等刻儿一起吃啊?”
人群里也有应天府的人,顺嘴回了一句:“在这块吃东西阿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