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在里面,一直到成公公膝盖生疼,才听到里面一声冷漠的声音传出来。
“进来吧。”
守着殿门的两个太监用力将沉重的门稍稍提起,再往外面打开。
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正中摆着一只三足加盖的香炉,燃着苏合香,纱幔自屋顶上一页页垂下来,如同云雾,将奚翊的身影掩在其中。
殿内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成公公走进去,不敢越过香炉,远远地给奚翊磕了头。
奚翊宽袍大袖,自己将袖子挽着,慢慢默着经文,即不叫成公公起来,也不出声,就让他这么跪着。
直到这卷经书抄完,天色擦黑,他才搁了笔,静立了片刻,道:“人找到了?”
成公公道:“还没有,已经在仔细搜索了。”
奚翊道:“东厂贪利太多,动作是越来越慢了。”
成公公屁都不敢放一个,奚翊的脾气比做太子的时候古怪的多,你要是敢说自己没贪,那他马上就得让人去查你。
你要是说自己贪了,那就更利索了,你都承认了,也不用查了,直接午门斩首吧。
奚翊道:“你是个没根的人,儿子比朕还多,难道你以为朕只有东厂一只眼睛了。”
成青公公道:“奴才有罪,办砸了陛下交代的事情,请陛下责罚。”
奚翊道:“把事情办了再去领罚。”
成青道:“是,奴才找到了这个。”
他自袖中取出那一根玉簪,双手捧着,道:“陛下,这是今天快马从大名府搜查而来的,奴才瞧了,正是世子离宫那一日簪发所用。”
殿内门窗俱开,一阵暖风吹过,将那纱幔吹的飘飘荡荡,奚翊衣袖翻飞,踱步出来,一只手取过那一根玉簪。
玉簪只有巴掌长,通体碧绿,没有花纹,尾端雕成水滴状,只在那水滴出刻了一个觅字。
为了和太子的东西区分开,她的东西差不多都有一个字,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奚翊并不想区分。
奚翊将那玉簪和另外一根摆在一起:“人在大名府?”
成公公道:“是,当铺的人指认了画像,说当的人是原朗。”
奚翊脸色猛地一沉,用力将那价值连城的两根玉簪捏断,扔在地上,道:“又是原朗,把朕好好一个孩子带坏了。”
该死的原朗。
“不论生死把原朗抓回来,还有,原朗在大名府,阿觅却不会在,在京城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成公公连忙应了。
奚翊满目戾气,片刻之后又道:“不,原朗抓活的,朕留着有用。”
成公公听的头皮发麻,揉了揉僵硬的腿,颤颤巍巍出了大殿,小太监迎上来,叫了声干爹。
成公公道:“不许再叫这么叫!”
小太监战战兢兢应了,将他送了出去。
宴青在山里呆的发慌,吃没的吃,喝没的喝,饥寒交迫,差点自己去自首了。
不过还没等她自己去自首,就听到了奚桢和柳无恙的声音。
“您确定在这儿吗?谢宏光都说了不可能还在这里,肯定已经跑了。”柳无恙十分不解,而且也不想在这里干这苦差事。
奚桢道:“放屁,人就是在这里跟丢的不在这里在哪里,谢宏光就是脑子不灵光,还以为自己聪明的很,要不是他功夫好,这御前侍卫就是轮也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