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出少年,好,好的很呐,不过大漠风沙太大,贤侄还是多多操心一下尊夫人吧。莫要让你那未出世的孩儿,老夫的好侄孙,折在了这风沙之中。”
许敬宗留下一句话,随后在护卫的保护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而许敬宗刚走,伯爵府的饭菜也刚刚做好。
菜式上桌,张拯伸手取过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的将酒杯撺在手心,而后一饮而尽。
这桌子饭菜本是用来款待许敬宗的,但许敬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拯望着满桌子饭菜,忽然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而后喘着粗气低声咆哮道:“老贼,祸不及家人,你是在找死!”
“他吓你的,莫要乱了心神,更不要自乱阵脚。”
就在张拯险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当场,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按住了张拯的肩膀,将张拯的头轻轻揽入了怀中。
…
回到刺史府的许敬宗整个人似乎怒火已经完全平息了下去。
但熟悉许敬宗的人都知晓,那张平静的脸下隐藏的是滔天怒火。
所以刺史府内的下人们,全都畏畏缩缩的缩在墙角,生怕下一秒就被主位之人的怒火吞噬。
几案上放着一杯凉透的白开水,许敬宗端起来一饮而尽。
而后蹙眉道:“都愣着干什么,没有事情做了吗?”
许敬宗一开口,府中下人顿时做鸟兽散,顷刻间整个大堂就只剩下了许敬宗一人。
半晌之后,许敬宗忽然朝夜色之中吩咐道:“将刺史府后院清理干净,改做教场用以屯兵之用。”
夜色中一道声音传来:“那西州的防卫?”
“不用管了,过了中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眉心露出一丝倦容,许敬宗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临走前,张拯说的那句话明面上是要他警惕叟无欺余孽的报复,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叟无欺能在两百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你许敬宗也可以,连借口都是现成的。
刺史大人遭遇敌国奸细刺杀,为国捐躯?
许敬宗不想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只能用同样的方式来恐吓张拯。
但两人心里都清楚,祸不及家人是大唐朝堂之上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因为,谁都有家人。
但,许敬宗的话是恐吓,张拯就未必了。
将军队放进刺史府,许敬宗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用,却至少能起到一丝心理安慰。
…
靠在崔淑的小腹之上,感受着肚皮之上偶尔隆起来的小鼓包,张拯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抬起头朝崔淑露出一个笑脸,示意她放心。
崔淑点点头,转身朝后院走去。
张拯揉了揉眉心,对着门外吩咐道:“召邱十三,蒋干,沙耶储,库尔班来府中议事,还有东堂的两位贵客,也一并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