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正在思考，每当他伸手去搅动咖啡杯里的拉花，面无波澜的表面之下其实在波涛汹涌，“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这样也可以促成合作。”

“合作？”

弗格森点点头：“像是编剧什么。虽然你没学过这个专业。”

“编剧？”

“我当导演，那么你当编剧。这也是很不错的合作，因为，合作嘛，不是说一定要演员和导演才算，我一开始确实想要自己担任编剧一职。但是说实话，两者分开来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找一些新的题材和灵感。”

“你觉得可行？”

“暂时可行，我还是想要和斯科塞斯老师交谈一下。等到我从哥伦比亚回到纽约，我就可以去和他探讨这个事情了。”

怀特点点头：“不坏。”

“斯科塞斯老师就是我们之间交流的枢纽。”弗格森说着，又『露』出微笑，“虽然我觉得我的剧本没有得到你的青睐，这实在有点遗憾？不如你再想想？”

“那不可能。”

“不愧是怀特恩格森。”弗格森说，对他耸了耸肩，“但是我也不感到难堪。我听了太多导演寻不到佳人的事迹。去年冬天老师还和我说过他年轻时候的类似经历。”

“好吧。”

“我只是发一下牢『骚』。”

怀特也知道。弗格森来自苏格兰，和布鲁克林不一样，他有点傲气甚至说贵气，也许也是怀特的错觉，搞艺术的大概都给人这种错觉、莫名其妙的。但也挺好，帮查瑞秋揽下了一笔单子。

怀特下飞机时和弗格森握手：“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谈吧。”

弗格森摘下刚套上的手套：“祝你在哥伦比亚的峰会一切顺利。”

从哥伦比亚的国际飞机场出来，怀特跳上了早就叫好的计程车，司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因为司机的年轻面貌，怀特便不禁多打量两眼，想着自己当年二十岁做的事情。

为了看足球联赛能彻夜不眠；还有，在msn盛行的时代约约同学和妹子，有时候是一起看球的同城人。

现实中的主队死敌球『迷』不像网络上那么暴躁。对方进球最多暴躁一点，只要之后主队赢了回来，开啤酒瓶就能又再次畅饮一次。

会因为几十块的小工费开心好几天，用着老旧的台式电脑，怀特想着，不管怎样都只是一个大学生，不会在通往全球最顶尖的精英人才峰会的路上。

随后他又问自己，这究竟是环境因素更大一点还是自身因素更大一点，想逃避的话前者毫无疑问是最佳的答案。

像眼前的哥伦比亚年轻人，他不是也正在开着一小时多少美元的计程车？当他穿上一件几千美元的西装时他们还在为房租水电担忧不停。

无论怎么考虑，他最后得出的答案都是和自身野心有关。像那些名人说的并非一无是处——有得必有失，一味追求平稳的话那么那些全球五百强的员工永远都只是给人打工的命。

还有『舔』狗和接盘的命。

怀特走下计程车。

他把小费留在了后座。

“祝你一路顺风！”哥伦比亚的司机招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