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不知道裴桓之要怎么跟姨娘解释,反正他肯定是能处理好这件事的。她一回到家里,头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滋补的汤药包全部扔进了烧得正旺的炉灶里,她再也不靠这种歪门邪道去跟林缜硬碰硬,因为她现在腰杆硬了,不用再求着他了,她已经搭上了崔氏的马车,就要同她一道去相国寺了!
所以说,老话说得真是太对了,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崔氏信佛,是相国寺的常客,又有个在兵部当官的儿子,相国寺肯定是愿意让她住进知客的厢房,她不能威胁女帝龙体安危,又知事知礼,她要是和尚,也会挑选她在女帝驾临相国寺的日子里当知客。
她根本就不用去求林缜,让他睡一辈子的书房吧!
李清凰了结心事,心情放松,就是不理睬林缜。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为什么不能对着林缜甩脸?就因为他是当朝丞相?那她曾经还是公主呢。
正因为她的情绪很怪异,说她生气又不太像,可是唯独不给他好脸色看,林缜下了朝回到府上,还有点莫名其妙,问她原因,她也不说。林缜只能哄她,他从来就不擅长哄人欢心,说这些话的语调都还很僵硬:“……好了,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你要是有什么计划,那就去做吧。我带你去相国寺,嗯?别跟我闹别扭……”就算出了纰漏,他总归会给她兜着。
李清凰趾高气扬:“不用你带我去,自然也会有人带我去。”
林缜蹙了蹙眉,不由自主问:“谁?”
她回到长安后,并没有同谁走得很近过。这回牡丹花会的随行官员的名单他也浏览过,并没有哪家是同她相熟的。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方轻骑。他虽然不会吃这种没有影子的醋,可是一想到方轻骑这个人的存在,他就浑身不舒服。
李清凰得意地摇头:“不告诉你——”
感觉他好像有点紧张,虽然不懂为什么要紧张。她就是不说,憋死他。
正巧顾嬷嬷也黑着一张脸过来了,一看到李清凰就念叨起来:“夫人,你也太顽劣了,为什么要把那些好好的药材全部都烧了?你这药才喝了几副,调理身子就是要慢慢来,哪有一下子能一蹴而就的!大夫说你体质寒凉,这种体质本来就是最难受孕,你还不肯好好喝药,你怎么就这样顽劣呢!”
李清凰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勇气,终于怼了回去:“我就是不想喝药,谁要喝谁喝!”她瞪了林缜一眼:“你自己喝去吧!”
林缜:“……”她这是怎么回事?他有点困惑,虽然知道李清凰是对他生气了,可是又不太明白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在平远城的时候,她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生气,也从来不和他吵架。但他还是追了过去,一把牵住她的手腕,急道:“你在生气?到底是怎么了?”
李清凰挥开他的手:“你自己心里就没数吗?”
林缜不太确定地问:“……是因为我开始不答应带你去相国寺?”
李清凰没有回答,但显然是默认的姿态。林缜更加困惑:“可是我是答应的。”
“你现在才答应已经迟了,还是邻居好,还主动邀请我去,枕边人才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