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是何人,那是陛下从小到大的亲信!因为耽误了城里的守军,就这样被砍了!
一时间,从小听过的那些忠君名将的故事涌上了李通的心头。
随着他这一嗓子嚎叫,周围的军士都是齐齐跪下,神情皆都振奋!
那个送信的军士见着眼前一幕,满是灰尘的脸上,也是落下两行热泪。
他们斥候一行共计十三骑,为了送信,直接冲进敌人包围圈,最后,就只剩了他一个。
为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刻。
值了!!!
场中唯一还算冷静的,也就只有王守仁了。
朝中的情况,王守仁比这些军士更懂。
孝宗一月前崩殂,武宗即位。
如此雷霆手段,并不像年方十六的武宗所为。
而朝中大臣和掌管着督查权的刘瑾等人,一直势同水火。
现在刘瑾的首级都在这了,那就该是刘健和李东阳他们赢了,那朝中局势如今又是如何?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任务是守住大同城,千里之外的事情,就算他是人中龙凤,此时也是算计不出来个结果。
不想了!
王守仁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看着周身哭的稀里哗啦的军士们,莫名心情轻松了许多。
他哈哈大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豪气。
“传我命令,将刘瑾头颅环城示众,告诉小子们,援军三日后可达!”
“鞑靼这群狗贼,他们的死期到了!”
说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便是应声传来。
乾清宫。
“陛下喝茶......”
张柔儿乖巧地奉上杯盏。
看奏折看的眼皮子直跳的朱厚照接过茶盏之后,大饮了一口,满口清冽。
茶水温温的,倒是沏的刚刚好,张柔儿递过茶之后,又是退在了一边,并没有过多打扰朱厚照工作,一副麻利不粘人的模样。
“这小妮子最近学聪明了。”朱厚照心中嘀咕了一句,又是看起了手中奏折。
不太妙啊......
面前户部呈上来的历年的奏折中。
清楚地叙述着大明的财政状况。
现在,天下的税收实行的是按户收取。
大明的户籍制度,又是一户只记录户主一人。
也就是说,就算某个大户家中,上上下下几百张嘴吃饭,也是只记一人,只收户主一个人的税!
岂有此理!
在这种不健康的税收制度下,即使是父亲那样不纳妃,不兴土木,不好奢华贵物的明君,数十年下来,才堪堪攒下几百万两白银的盈余。
还特么不如从刘瑾家中抄出来的银两多!
皇帝成穷鬼了!
这点钱,不要说搞什么坚船利炮,科技发明,就连一场小型战争的消耗,都是捉襟见肘!
并且,大明还有一个该死的爵位制度,不要说各路皇亲国戚,就连那些开国的大臣们,都封有爵位!
这种爵位世袭罔替,永不赋税!
一个爵位,对应的就是地方上的一个豪族,他们经商务农,霸占一方的资源,却从来不给朝廷交一分一毛的保护费!
久而久之,这群人实力愈发强悍,就容易乱!容易反!
宁王朱宸濠,就是铁例。
朱厚照越看就越是心烦,直接把手中的奏折重重丢在了案上。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顿时噤若寒蝉。
朱厚照丝毫未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想办法打打土豪了!”
“不把这群蛀虫搞死,老子还坐个屁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