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太监扬长而去，也没把手里的圣旨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这是一份判决合旨，四人都在上面呢，给谁都不合适。

三楼不下二十个包厢，这会儿正是午饭时候，一大堆人围在走廊过道里议论纷纷，惊咤莫名。

“老天，这也太吓人了！一个公爷、一个侯爷、一个伯爷，可是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啊，说收回就收回了？”

“这有什么吓人的？他们三的祖上不过是捡着靖难之役的汤汤水水，功劳还比不上远在帕米尔高原的杨天生总督呢，人家现在连个伯爵都还没拿到！”

“就是，美洲的杨水生也不一样？多少次远渡重洋，死里逃生？依我说，这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早该收回去了，平白养着一堆废物。嗯嗯，他们说什么？非议圣天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呀，哥儿几个，拿残汤剩水泼他们！”

“哎哟喂，算我一个，这四个人模狗样的老东西也有今天？来来来，吃几个臭鸡蛋吧！”

“哈哈哈，大家伙儿都是小老百姓一个啦，谁怕谁呀，我扔！”

沈璨和李开元几个在一帮家丁、仆人的保护下，以袖掩面狼狈至极地逃出了海鲜居。

甚至还有不少后知后觉的客人、店小二、厨子拿着西红柿、鸡蛋追出老远。

四人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他们又不是真的笨蛋，难道上班期间跑出来吃顿饭就削职为民？

北京城的官员大中午出去吃喝下馆子的，不要太多。法不责众，那根本不是事情的根苗。

四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密谋的那些给圣天子添堵的糟心事儿，多半被锦衣卫侦知了。恐怕说了什么话都一五一十地摆在天子的御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