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枫抓住她的手，“别走。”

“顾南枫，放手。”程诺回头看着他。

顾南枫摇头，竟有些撒泼的意味，“不要。”

程诺扶额，为什么喝醉酒的顾南枫智商倒退了十年？

“顾南枫，我要走了，你快放手。”

“不准走。”顾南枫突然坐起来，语气严厉。

程诺吓了一跳，顾南枫突然用力一拉，程诺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被他拉到床上，一阵天旋地转，顾南枫翻身压在她身上，程诺瞬间红了脸颊。

身子陷入柔软的大床，这姿势太过暧昧，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身体紧贴，顾南枫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还带着酒味，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

他的眼眸深邃的如同无尽黑夜中的漩涡，快要吸走人的魂魄，程诺一直都觉得，这双眼，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星辰。

顾南枫突然低头，程诺吓得瞪大双眼，开始挣扎，但是奈何顾南枫力气太大，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顾南枫的鼻尖直接碰到她的，眼里的深邃逐渐演变成不舍和委屈，“你别走……”

程诺心口顿时一疼，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无奈，“顾南枫，赶我走的是你，说讨厌我的是你，现在挽留我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程诺，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闯进了我的世界，肆意的在我的世界留下你的痕迹，然后你拍拍屁股走人，程诺，你把我顾南枫当什么？”顾南枫眼睛发红，如同愤怒的野兽。

程诺被吓到了，除了六年前，她从未再见过顾南枫这么愤怒过，在她的记忆里，顾南枫一直都是优雅冷漠的美少年，淡然又理智，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不过六年前的她最喜欢的就是把顾南枫惹炸毛，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原来，那并不是他生气的模样。

“是你要我走的，要我别再纠缠你，你说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是，是我说的，可是程诺，拒绝你的话我说了两年，你为什么偏偏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才听。”

顾南枫无力的垂头，将头埋在程诺的颈窝，他的发丝蹭在程诺的脖颈上，很痒，突然，程诺瞪大了眼眶，脖子上的一滴炽热几乎灼伤她的皮肤，顾南枫哭了……

原来这个差点毁灭她全世界的人也会为了她哭。

她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可为什么心底满是苦涩呢？

“诺诺，对不起。”顾南枫抬头，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轻轻吻上她的唇。“六年前是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顾南枫从未这么亲昵的叫她诺诺，包括六年前。

这一声诺诺，足以击溃她的所有防线。

小心翼翼的吻，轻轻的贴上去，没有欲望，没有霸道，就像对待稀世珍宝般。

程诺已满眼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终于，再一次提起了六年前，脑袋里又浮现出顾南枫绝情冷漠的脸。

“程诺，你给我滚。”

“以后别再缠着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不喜欢你，从来不喜欢。”

顾南枫轻柔的吻上程诺流泪的眼，满眼心疼，“诺诺，别哭……”

程诺的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从心口蔓延出的痛处，瞬间窜到四肢百骸，原来，她还是可以这么轻易的牵动他的所有情绪。

“别哭，诺诺，是我错了好不好……”

“混蛋，顾南枫你就是个混蛋，你凭什么赶我走？”程诺终于说了出来，压抑了六年的情绪终于爆发，程诺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流淌。

“是，我是混蛋，我六年前让你滚，我是混蛋，我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是混蛋，我说我不喜欢你。”

“你原谅这个混蛋好不好？这个混蛋不会爱一个人，他说他不想看到你，他怎么舍得，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永远看不到你……”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程诺听的心都要碎了，紧紧的抱住顾南枫，低声呜咽。

“顾南枫，对不起。”

原来，她们说的都没错。

她爱顾南枫，一直都爱。

就算她再怎样不承认，可她的眼神太诚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爱顾南枫，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顾南枫取下手腕上的发圈，伸到程诺面前，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低沉，沙哑动听，“诺诺，我们重新开始吧。”

就像是求婚场面般浪漫，男主角满眼深情，女主角泪眼朦胧。

程诺接过发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