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漪从头到尾都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依然觉得这样对待秦昭寒一个孩子过于残忍了。

“太后，我知道您不喜欢先帝，或许您甚至怨恨先帝，可是秦昭寒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你何必…”

却不想听到苏漪这番话以后，太后忽然嗤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他。

“苏漪我本来以为你的心思有多么活络，如今一看不过如此。或许是因为你从未生养过，也从未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你便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当我生下孩子乳娘将他拿到我面前的那一刻，那像极了他父亲的眉眼将我所有痛苦的记忆一并勾起…”

苏漪忽然如遭雷击，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这就好比女子被拐卖到山村以后所生下的孩子，都说孩子是爱的结晶，可是根本就没有爱。

“旁人都说做母亲的是最为疼爱孩子的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今年已经四十几岁了，早就是一个老女人，可我仍然觉得我爱的是和我所爱之人生的孩子。”

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分话苏漪也在思考，若是和自己所恨之生的孩子，她又真的会喜欢吗？

“只是可惜他没有死，这孩子活着回来了，还成为了我今生最大的磨难。”

现在的苏漪听完所有的故事以后，常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深陷在了一个大染缸里，里面纷乱复杂的颜色，让他难以呼吸。

“苏漪你现在想见他是想说什么？”

若是真的已经恨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太后又为何要执意见秦昭寒呢？

“我见他是因为我儿子的孩子还在他的手下。”

苏漪恍然大悟，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吧。主要是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却还不忘关心秦阳羽。

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所生下的孩子。

苏漪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无法代表秦昭寒，也没有宫中的实力。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若是有一天我站在您的位置上，若怀了我所恨之人，的孩子我可能也不会爱他。”

听到苏漪竟然和自己的想法相似与人惊讶的抬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苏漪，你明白我…”

他斗了半辈子，说到底，到了最后还是希望能有个人跟他说，他做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他的痛苦有人能够明白。

“我明白您做的事情，若我处在您的位置，只怕我也不会对这个孩子有多好，只是…”

苏漪的语气顿了顿，其实他是想说，只是我未必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若想到自己真的恨极了那个男人，这孩子他有一定会留下吗？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而是改了口。

“只是我听了您的故事以后有了些感悟，若是以后我真的遇到此事，我便不会再如此恨这个孩子了…孩子爱父母，这是天生就带的事情，我虽不能做到心无界力，全心全意的爱他，却尽量会护他周全。”

这不是苏漪一开始的想法，但是却是他以后的做法。

太后冷笑一声讽刺到。

“苏漪我倒觉得我们的心思很像，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如你说的那般这样好吗？”

他看得出，苏漪这个女人和现在等与此不一样，他有着绝对的自我主义。

“或许如你猜测一样，我终究不能做的那般好，只是…若我确定自己不能做的那般好，便会在他出生的时候了结他。有的时候人所存活的年龄越长，所经历的痛苦也就越多…”

就在苏漪说完这句话以后，太后的眼中忽然有泪滴滑落。

“是我没有做好一个好的母亲，可我恨他恨他父亲的残暴，恨我的一生都被这样摧毁，我没有办法爱他…可能没有办法去爱一个和他像极了的儿子。”

他现在才明白，或许他才是软弱的那一个，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孩子身上，却不敢对秦昭寒的父亲有一点怨言，他错了所有人都错了，唯独秦昭寒没错。

都说痛苦是不会减少的，只会转移。那他当年的那些痛苦是不是都转移到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苏漪看着呆呆的一言不发的太后行礼以后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出房门就见到秦昭寒正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将物理的内容又听取了多少。

只是见他现在的脸色不大好，苏漪低下头轻声询问。

“你怎么在这里？”

秦昭寒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牵起他的手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

“今天早朝上没什么事情，我下朝早了些，听说你不再来找太后了，我怕你出现危险，故而来看你。”

苏漪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算是秦昭寒的童年心理阴影，如今却被自己揭开了，而且还算是个惊天大秘密。

“怎么不问问我在外面听到了多少吗？”

见到对方主动提起，苏漪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好在他能主动说，说明心里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我是想询问的，只是我又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说起，毕竟这也算是你的家事。”

秦朝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

“你今天怎么忽然回来见他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免得伤到你了。”

苏漪轻声咳了咳说道。

“我是听小翠说的，说太后娘娘在宫中一直闹个不停，嚷着要见你。我想着你到底是不愿意见他的，苏漪我又没什么事儿，苏漪就过来看看。”

“苏漪说你是为了我而过来的？”

苏漪：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太后说了什么！

“算是吧。”

听到苏漪是为了自己而来的秦昭寒，因为刚才事情落下的不开心散了一些。

“苏漪呢，你听到这些有什么想法？其实同为女子，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开心，我大概是能体谅他的。”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太后就是那个可恨又可怜的人吧。

苏漪想着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惹秦昭寒不高兴了，毕竟他是古代的男子，讲究的都是女子以夫为天，更是没有责打自己孩子的道理。

但是没想到秦昭寒并没有生气，反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你这个想法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