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当然不可能停止,就如同叶落入土,晨去夕来。
“走了!走了!”柯修又在催了。
凌羽最后看了眼那座崭新的房屋,多泽也驻足凝视,仿佛在赞叹自己的不俗的技艺,凌羽却望着飞檐上的风铃,在想此刻那个贪睡的小馋猫是否已经醒了,那晚她喝了很多很多酒,凌羽觉得即便是佩尔西斯人应该也会不胜酒力,果然是烂醉如泥,他带着风铃回来时,时间已过去两天,费伦也赶回了风岚。也许她是算好了时间,可以有个很好的理由不用来送别,可以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
但遗憾还时有的,许多遗憾。
柯修无意中嘟囔说原本还打算发动整个佩尔西斯人替他捉那个口中衔着宝石的渡鸟,那么便可以制成许多碧空之眼,这似乎是他来佩尔西斯的目的。
可终究无法实现,因为他们并不受欢迎。
棘载着冰澜前往澈泱河边的星女塔,但星女又一次拒绝见她,和解的计划失败,就和古戴缇尔那时一样,抬起头看去,风岚城的万米高空还是晴朗无云。
改变的地方很少,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也许做了和古戴缇尔相同的作用,让这片古老的大地变得不再平静。
他转过身收紧兜帽跟着众人朝前走去,多泽似乎还意犹未尽地摇头叹息。
风铃响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
多泽赶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回头看一眼?”
“不用了,”凌羽轻声说。
“哎,也别太消沉了,你做的没错,”多泽自顾自的说着奇怪的话语,“看着你比我小不了多少,可实际上你还是太年轻了。”
“是吗……”凌羽继续朝前走,又无奈的苦笑了下,“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成熟的。”
“成熟吗?”多泽转头问,“其实一点也不。”
一点也不,凌羽品味着这句话,脑海中一片混乱,喉咙开始哑涩,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些。是啊,一点也不成熟。
多泽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口说,“东陆有句俗语叫,‘既无佩玉意,何去取山石?’,你应该能理解吧。”
“既无佩玉意,何去取山石……”凌羽重复着这句话,许久之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明明多一块伴生幼龙石,可你却不去驯服属于自己的龙,你说你不确定能陪伴它,一直陪伴它,既然无法陪伴它,那便应该不去打扰它。”凌羽笑了,笑声仿佛嘲笑愚蠢地自己。
“这也许是此次佩尔西斯之行最大的收获。”多泽弹掉燃尽的烟灰,把香烟塞进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和众人的玩闹声很快传出。
凌羽站在原地,将手探出灰袍,阳光在灼烧着皮肤,仿佛烈焰炙烤,他依旧缓缓抬起,朝后挥手告别。
透过耳朵的音音螺,他仿佛又听到了飞檐上的风铃声在叮当作响。
他没有回头,而是一步步朝前走去,早已经流出鲜血的手臂还在挥动,直到那座房屋消失在街巷之后。
再见了,佩尔西斯。
……
“他们走了,”佩尔亦黎将一本书塞进书架。
站在一旁的艾尔特夏点了点头,又说,“王,这个东西……我……”
佩尔亦黎转过身,少年手中握着一本古旧的书,他抬起头,盯着少年眼睛问,“牙之七式?你问卡若拉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