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铠甲下的身体动了下,穿过星尘与发呆的众人朝前走去,在萤海城时,他曾听老人说起过一件事,以前萤海城突然出现过一群魔女,她们穿着灰色斗篷,戴着黑色面罩和手套,她们会兜售一种蓝色药水,仅仅是闻一下,便会让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花钱买取那种药水。如今星尘就像是兜售那种药水的魔女,哪怕你知晓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你也会跳下去,很多东西由不得你。
他沿着铁梯一直走上顶部,在一块铁板上坐下,后方是喷出浓烟的巨兽,面前是灰色天空下的原野。
“有时候觉得卡若拉才是灾厄之星,走到哪,哪里就会死人。”
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凌羽回过头,看到来人是艾尔特夏,艾尔特夏身上只有几块铠甲,并不粗糙健壮的皮肤裸露在外,他挨着凌羽坐下,摸出了一个酒杯。
“灾厄之星不是说走到哪就会死人,灾厄之星是指对某些东西具有毁灭性威胁的生灵,就像佩尔亦黎,”凌羽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尔特夏说,“王死的有些突然,但其实就和刚才你说的一样,也许就是星尘先生故意派琳瓦和缇雅去的洛维斯基,可她们却不得不去,为了完成我交给她们的任务,而对于她们的死,佩尔西斯也不会袖手旁观,就像是当初一样,我知道王是为了佩尔西斯才杀死我佩拉的,可我却不得不杀死他,而成为新的王。”
“很多事都会想不通的,但只要自己确定答案就好,”凌羽喃喃道。
艾尔特夏从角落里左手边拿出一瓶酒,“卡若拉是因为缇雅的事情,才没有选择跟冰澜姐离开?”
凌羽望着酒水从艾尔特夏手中流出,他将视线投向远方,想了很久说,
“如果说什么我自己已经被可怕的人盯上,她跟着我没好处之类的话,未免也太虚假了点,或者说什么我觉得对风铃的死内疚而无法面对她,也不那么可信,其实并没有什么原因,就和你说的一样,我需要替风铃报仇,也许会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而她是吟游诗人,永远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
艾尔特夏将酒瓶递了过来,凌羽取出酒杯,接了满满一杯,他说,
“我大概能明白一些,你越来越像佩尔西斯人了,在佩尔西斯,如果你的女人被其他人杀死,身为她的男人,你有责任替她报仇,也必须替她报仇,那么你准备怎么报仇?”
“杀死提厄尔就好了,当然还有黑白者,”凌羽举起杯。
“可这么一来,柯修便成了你的敌人,”艾尔特夏也举起酒杯。
“不会,”凌羽微微一笑,碰了碰酒杯,“他是我的朋友。”
“可你如果想战争胜利,又不想伤害他,该怎么做?”
“海克蒙德其实说得很对,”凌羽想了下说,“乱历已经千年,是时候结束了,而在这个时代,不能结束战争者,势必被战争吞没,他是洛维斯基的王子,希奥特未来的主人,战争中无人能保证他的生命。”
“不止他,任何人都是如此。”
艾尔特夏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