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你的家族爵位被降,封地也被收回了大半,如今已不再是所谓的格尔梅林,”鲁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年前,这个姓氏还让我恐惧。”
“那样很好,远远比其他叛国者的下场要好,这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恐怕是比死更难以接受的事,”露琪丝说。
“你讨厌那个家族?”
“当然。”
露琪丝语气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怜悯,她当然讨厌那个腐朽的家族。
“家族并非不朽,可他们却只是贪图享乐,我母亲死后,我对于那个家族而言,只是一个精美的玩偶,可以随时送给其他人的玩偶,他们的丑陋与肮脏远远比我所审判的人罪恶的多,我那位慈眉善目的父亲大人是可恋童癖,我要庆幸,他更喜欢**,我大哥则喜欢虐待那些外省的女孩,他常常会在贵族花园里寻觅那些猎物,被他盯上的,多数都被埋在后院的花园里,如今那里繁花依旧盛开。”
“看起来真的要感谢一下团长大人了,”鲁尔还记得接凌羽出狱的那个雪天,他们一起去帝国魔法学院里时,那个冬日却衣衫单薄的女孩,如果没有团长和凌羽,如今她或许也死在了那场宴会上。
“神自诩知晓万物,却依旧无法裁定罪恶,圣教审判所之所以没落,不仅仅是因为皇权的扩大,也是因为神的无能,我所侍奉的神,却愚蠢到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也才需要律法,但律法依旧不完善,它只能制裁罪恶,却无法毁灭恶意,所以我们需要信仰,信仰善的力量,但我们需要的不是对世事漠然的神,而是会回应善者祈祷,惩处恶者罪孽的神。”露琪丝如虔诚的信徒低语,“这就是新世界的神,这就是终结黑夜之黎明。”
“黎明……”鲁尔振动长剑,“其实我也蛮期待你所谓的新世界,但只可惜旧世界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它们注定无法被新世界所接纳,我不想看到它们毁灭的那一幕。”
“你说那个女孩……”露琪丝望了眼琳,“她的死,我很遗憾,但我们每个人都身为神的仆人,都需要敢于牺牲与奉献,这是神所怜爱的我们的美德,且新世界的神不会忽视,愿来世她能收获所有的美好,”露琪丝语气肯定,“这是她所应得的。”
“并非如此,”鲁尔低下头,看着被寒风吹拂的野草,“我所说的是欲望,是权力、财富、地位,你们都品尝过了,可我还没有。”
“贪婪者……”露琪丝说。
“并不是贪婪,这就是欲望,”鲁尔仰视露琪丝,“若你厌恶我所说的东西,那你为何穿戴华丽的铠甲?画着美丽的妆容?连发饰都抵得上我几个月的薪水,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人跟我这种整日焦面包果腹的人说那些佳肴美馔不健康,你觉得我会信吗?”
“所以你就要与我为敌?”
“你追求你的新世界,我追求我的权贵,二者本身并不矛盾,只是身份和境遇不同,只可惜这个女孩并不能死,”鲁尔耸耸肩,“当然,既然我们本身并无矛盾,那么胜负也就没区别了,你赢了,你创造你的新世界,我如果侥幸存活,我也会安心享受,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将会继续追求我所追求的。”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露琪丝笑了起来。“但恐怕你既无法追求你的权贵,也无法见到新世界的降临,你的阴暗已经深入骨髓,唯有死亡可以净化!”
“你那扭曲的信念也早已经深入骨髓,”鲁尔横起佩剑,“但是帝国会给予任何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前提是他们不曾反抗。”
“能宽恕我的唯有神,帝国只是一滩肮脏的污秽。”
露琪丝高举法杖,金光在天空汇聚,明明是圣洁的光辉,却仿佛要酝酿灭世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