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者将一颗血红色的碎骨塞进第二个实验体的心脏,他后退一步,如神父般低语,“杀戮之血魔神。”
殷红血液从实验体的体内流出,仿佛血丝将夏包裹成一颗血蛹,血蛹在微微蠕动,在一瞬间碎裂,一双布满尖刺的手从中伸开,撕开了整个血蛹。血刺构筑成坚固的铠甲,已经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又见面了,述。”
“流,我的朋友,”二叔低声回应,与夏和秋的实验不同,没有像魔炎那种魔神力量,对于杀戮之血魔神的研究始终进展缓慢,虽然在西部山海之后,也收获了一部分魔神之血,但即便彻底掌握了体内力量,也已经丧失了人形。
“开始吧,”流转身望着暗月的方向。
二叔扣开怀表默默看了眼,又缓缓合上,这次他没有装回口袋里,而是朝后方抛去。
冰澜伸出手接过飞来的怀表,银链在风中摇动。
“冰澜小姐,最后拜托一件事。”
“请讲。”
“如果计划成功了,希望您能对复兴维尔特拉给出一些建议,”二叔停顿了一秒,“如果失败了,还请转告我的同胞,魔神之力,无法拯救维尔特拉,切记不要使用。”
“我明白了,”冰澜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我的朋友们,”黑白者挥手指向远方的暗月。
“你也要去?”芙蕾雅有些好奇,按她对这家伙的理解,他每次都会把一切计划的天衣无缝,即便需要动手,也绝不是在最后时刻,而在准备阶段,就像是疏通田间水渠,他只会挪开堵塞的石块,然后看着水流流淌,而不会等待水流被堵住时,再伸手挪开石块,即便后者更简单有效,因为你并不清楚会有多少石块堵塞河道。
“还记得海克蒙德么?”黑白者说,“即便他已经死去,但我钦佩他的勇气,真正的统帅会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下场参战,战争胜利时,我的铠甲上不沾染血液,那会是一种侮辱。”
“可如果统帅遭遇不测,岂不是会导致全军溃败?”芙蕾雅笑着说。
“我是最锋利的剑,摧毁我,便意味着摧毁了全部,”黑白者说。
二叔第一个跃下铁桥,背后升起一双暗翼,其余人纷纷跟随,夜空中仿佛有一群黑夜乌鸦扑向那深渊中的暗月,冰澜站在原地,又想起了二叔曾说过的那个词语,飞蛾扑火,他们不是飞蛾,也没有扑向火焰,但结局或许一样。
“可真是不巧呢,我来了,他们却走了,”妩媚的声音在冰澜背后响起,她还没的记得急转身,一只手臂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过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
呼啸的寒风忽然静止,冰澜连眼睛也无法动弹,她只看到一个红色身影走出虚空,仿佛一株盛开的幽暗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