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没能在格林德沃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只是又一次被变相招募了而已，格林德沃对此表现得极为执着。

不过，与邓布利多的隐瞒不同，格林德沃早就对托比说明了原因——在魔法守恒法则的限制下，当古代魔法物品遗留的越来越多，现如今的巫师们只会变得更加弱小。

这样一来, 专注研究古代魔法的考古学家就很重要了。

“还真是难办啊......”

托比不由自主自言自语起来，让默默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哈利也跟着变得紧张了不少。

“教授？”他小心的问：“是今天的课程会很难办吗？我用不用再多准备些什么？”

今天就是托比和哈利约定好的日子了，这次的辅导课没有罗恩与赫敏，只有哈利独自前来。

他对此到没有太多的疑惑，而且......虽然海默教授再三嘱咐过不许哈利把深入研究魔鬼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可在那次的月圆之夜时, 抓住如尼纹蛇和猫狸子的海默教授明显已经知道哈利的魔鬼暴露了，只不过自打圣诞节开始, 海默教授就一直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哈利一开始确实在担心自己会遭到惩罚之类的事情，但是在后来邓布利多校长让他们三个人住进校医院时，哈利又清楚过来那晚似乎并不是一个巧合。

所以，说到底，他现在还糊涂着呢，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用不着。”托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哈利身上，他的目光隐藏在头发丝后面，有些像是在漫不经心的说：“只要你人到场就足够了，对了，最近校长有再找过你吗？”

“没有。”哈利摇摇头说，不明白海默教授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托比站起身来，他在哈利的视线中来回踱步着，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偶尔会在那些奇特的收藏品面前停留一小会儿。

艾尔正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它坐在小飞毯上，用爪子擦了擦晶莹剔透的冰块，满意的看着它缓缓后退。

“呀。”它冲托比叫了一声。

托比点点头，然后就停在冰块面前不动了。

哈利顿时变得更加糊涂了——难道一会儿的课程和这块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块有关吗？

就在这时, 哈利听见海默教授背对着自己问道：“你最近有发现自己产生了什么变化么，我指的是在你的魔鬼失去一颗脑袋后，你有没有也跟着发生变化。”

哈利仔细想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多出那段父母被杀害的记忆以外，他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过。

这已经算是很稀奇的事情了，哈利也曾担心过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失控，毕竟他的魔鬼可是失去了整整一颗脑袋。

“没有，教授。”他老实的说：“我反而觉得——”

“觉得比以前更好了，对么？”托比打断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得如此真实过？”

这还真是一种贴切的描述。

哈利惊讶的点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除了最开始出现的愤怒以外，他也跟着不像以前那样迷茫了，也不再觉得自己只是生活在一团团的迷雾当中。

托比缓缓转过身子，他开口说道：“我一直认为，魔鬼有助于帮助巫师看清这个世界，就像是魔法不只是有善良的一面，有些内容也是比较糟糕的。”

“例如你，哈利, 魂器从来都是邪恶的魔法, 所以我们也用不着担心你变得更加邪恶了，对么？”

回来了。

那个一开口就语出惊人的海默教授又回来了。

哈利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是想要拒绝来着，可他的决定在海默教授面前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而且他隐约觉得这番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他都是魂器了，这样的话还用担心什么呢？

“开始吧，”托比说：“先把你的魔鬼召唤出来。”

哈利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竖笛，在用蛇佬腔吹出口哨声后，从笛子里缓缓凝聚起黑色的烟雾，最终变成只剩下两颗脑袋的如尼纹蛇。

“策划者。”托比看向如尼纹蛇左边的脑袋说，然后又把目光转到右边的蛇头上面：“以及幻想者。现在我们只剩下它们了，你更喜欢什么呢，哈利？”

教授这是让他选一颗脑袋吗？

“策划者。”哈利果断的说，他一点也不想再继续生活在憧憬与幻想里面了，因为他曾见到过厄里斯魔镜，知道光凭幻想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他已经生活在神奇的魔法世界里面了，这就是最难以言喻的幻想。

托比点点头，他伸手接过艾尔默默递来的格兰芬多宝剑，然后又将剑柄伸到哈利面前。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哈利。”

果然。

哈利在心感荒唐的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真是可惜他的魔鬼了，连最后的两颗脑袋也保不住嘛。

“不是这么一回事。”托比盯着哈利的眼睛，他用看穿一切的语气说：“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自己做出决定。而且，很有趣的一点，巫师在遭遇重大变故后会导致自己的守护神发生变化，但是魔鬼却是正好相反的——当魔鬼发生重大变故时，会导致巫师产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变化。”

“这就是我今天要教给你的课程了，你必须自己做出决定。而且上一次我已经帮你代劳过了，所以这一次你也必须自己动手，这是谁也没办法避开的经历——哪怕是喝下甘普酒。”

海默教授又开始说一些哈利听不懂的话了，但他至少明白一件事——海默教授是在隐喻之前的那场谈话——如果詹姆真的复活，又与他们为敌，那哈利自己又究竟该如何选择？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哈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你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么？”托比反问道：“你能让一切都重来吗？”

显然是不能的，所以只有现在做出选择了。

哈利站在自己的魔鬼面前，他握紧手中的宝剑，感觉沉甸甸的，就和他此时的感受一样。

如尼纹蛇的两颗脑袋望着他，一颗显得十分精明，而另一颗则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