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脚扔在一个脏兮兮散发着潮气的地方。
光线十分昏暗,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江逸转了下脖子,忍不住哀嚎一声,“特么的,还真疼!”
以前一直以为电视上那种徒手把人劈晕的镜头肯定是假的,没想到今天就亲自尝到了滋味,奶奶的,脖子差点断掉,估计是疼晕的。
眼睛稍稍适应了些,江逸忍着脖子痛朝周围看了看,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山洞,洞口被什么东西掩盖着,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来,隐隐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洞里似乎只有他一个活物。
江逸有些担心乌木。
那小子身手不错,人也义气,眼看着他就要把那俩坏蛋制服了,谁知最后一刻突然又冲出来两个同伙。这俩人显然是熟手,一句废话不说,把江逸扛上就跑。
江逸当然不肯,开始像方才一样挣扎。谁知人家毫不心慈手软,一掌就把他劈晕了。
江逸猜想着,他或许是遇上山贼了。
现在乌木怎么样了?孩子们搬来救兵没有?村民们能打过这些山贼吗?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苏云起回来没有?
一个个问题压在江逸心里,让他愈加忐忑。
与此同时,有人神色匆匆地跑到二毛娘身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二毛娘脸色顿时变了。
此时于大壮正蹲在旁边给他娘捏腿,把那人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一下子炸了。
“他奶奶的丁雷,看我不打死他!”于大壮拎起二毛娘的长-枪抬腿就要往山下跑。
于婆婆一把将他抓住,急道:“你打死他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人救下来!”
二毛娘也赶紧说道:“大壮,你娘说得对,这时候你可别犯冲。”
于大壮凶狠地说道:“那我先打他个半死,问出小逸的下落后再彻底打死。”
于大壮嗓门不小,说的又是如此劲爆的话,周围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你给我闭嘴!”二毛娘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训道,“你没听木子说吗?丁雷一个人可干不成这事儿,他们必定有帮手,要想救人就不能打草惊蛇。”
于大壮心急火燎地踢飞脚边的一个大石块,嚷道:“我不管,我不在这儿干等着!娘,你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于大壮说完,就撒开腿跑了个没影儿。
二毛娘又急又气,喊了好几个人都没把于大壮拦下。
反而是于婆婆比较淡定,她拍拍二毛娘的手,安慰道:“让他去吧,大壮就是这个脾气,眼下谁拦他都不好使。”
二毛娘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么瞅着我倒像是亲娘。”
于婆婆露出一个笑容,然而被裙摆遮住微微发颤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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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收到消息后,又惊又怒,大伙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凶恶的山贼、自己能不能对付,二话不说抄上铁锹锄头就往山谷跑去。
三叔公惊得差点没晕过去,“春材,快,叫人到县里去找池宴回来!报官,还得报官,就说这边出了山贼,把枣儿沟的秀才给掳了!”他用拐杖撑着颤抖的身子,惨白着一张脸嘶叫着吩咐。
江春材也拼命掐着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件件安排着三叔公交待的事,同时还得尽量镇定地安排好村里的老人孩子,嘱咐女人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藏好,以防万一。
小十三跑到枣山上干嘛去了?
当然是找人。
大海哥几个和孩子们此时都在山上,小十三虽小,可他却坚定地相信一件事——村里所有的大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家的叔叔们厉害,所以,与其回村里叫人,不如去山上找叔叔们。
此外,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家人更值得信任,他相信叔叔们一定会去救逸哥,一定会!
夏荷原本正在针线坊绣花样,乍一听到江逸被掳的消息愣了好一会儿。
妇人们怕她受惊太大,七手八脚地给她顺气压惊。
夏荷却摆了摆手,无比冷静地说:“梅子,你去山上找大海哥,让孩子们都回来。牵着马去,让小六去县里找大哥,大哥在县衙领完婚书,还要去城北的铺子买绸缎和喜烛,兴许还会去城西买肉包子,小逸爱吃那个——就在这几个地方找,让他快点回来!”
梅子沉着一张小脸跑到后院牵了马,马鞍都没系就跨了上去,甩着缰绳奔出了院子。
妇人们被她干净利落地动作惊了又惊,纷纷感叹道:“这丫头厉害呀,马都会骑。”
夏荷目光犹如带着寒冰,冷冷地说道:“这时候,不会也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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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在官道上碰到了赶马车的小川,车里坐着江池宴和苏白生,没有苏云起。
“老大呢?老大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虽然近在咫尺,小六却是喊出来的。
江池宴一看小六这样子不对,掀开帘子问道:“小六,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两个长辈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小六没有瞒着,直接把江逸被掳的情况说了。
江池宴虽然悲恸,却尚能稳住心神,苏白生却瞬间褪了血色,身形一晃,整个人都僵了。
“小生,别担心,小逸命格非同一般,他不会有事的!”江池宴把人搂在怀里,揉着胸口安慰。
苏白生眼珠直直地看着江池宴,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