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姒想了想，确实，自从来到冥河后，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叫各路小鬼帮她端茶倒水找果子，不过她召唤的时候完全认不出他们的等级和种类，基本上都是瞎叫的。

她以为这种召唤法子在冥灵族是司空见惯的事，不过她每次叫小鬼的时候，宫邪都会以一种分外惊羡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可是……她自打在人族懂事起，就已经会了召唤小鬼啊？

这难道不是冥灵族与生俱来的能力吗？

雪姒向来是有疑必问：“那你们不能召唤小鬼吗？”

宫邪老实道：“在得到可以完全驭鬼的能力之前，我们是不敢轻易召唤魂灵的，否则极易遭到反噬。哦对了，在冥灵族的年轻一代里，能够召唤出魂灵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雪姒：“……”也就是说，召唤小鬼是一件挺赶潮流的事情呗？

雪姒决定还是要收敛一点，毕竟她召唤魂灵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要是让她那爱多管闲事的外公知道她天天支使别人帮她偷懒他肯定得追着她打个鸡飞狗跳。

雪姒慢慢还发现宫娢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出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而且每一次从外面回来，她的表情都要格外凝重，几乎每时每刻都愁云满面。

雪姒一直想问问爸爸和外面的事情，但是看到宫娢那个样子，她都很识趣地没有再说话了，八成是情况不怎么好。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但是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过往的一切仿佛在慢慢转淡，就连那撕心裂肺的悲凉感都好像没有那般疼痛了一般。

雪姒忽然想知道，外面的人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想知道，她不在的那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莉有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丝有没有守护好她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些愈发壮大的亡灵们，有没有撤离人界，回到他们应该所待的冥界？

雪姒其实一直都挺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界和冥界，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军事动荡。

雪姒问起宫邢这件事的时候，宫邢竟然还反问她：“那你认为这些亡灵是为什么要攻击人界呢？”

雪姒偏着脑袋想了想：“自己重要的东西被抢了？可是二界不是都很平均的嘛，白天黑夜都是轮流来的。”

宫邢：“你要知道，亡灵之前，可不是亡灵，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有我们冥灵族，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魂灵一说。”

雪姒：“那他们攻击人族，是因为死的太过冤屈吗？”

宫邢摇了摇头：“死的太过冤屈的，早已变成了厉鬼。”

“那些无冤无罪的真正的魂灵，之所以要攻击，是因为他们的心境变了。”

“你没有发觉，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变得格外暴躁易怒，不费很大的力气是无法使他们平静下来的吗？”

雪姒看向宫邢，平静地问道：“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宫邪目光深沉：“因为，让他们安心平静下来的东西，被人族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