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尽管费劲，黑袍子仍然坚持说完。

“是啊，是，也不是。”骷髅男略微有些感慨“真正的那位早已经升维离开了，只不过留下的传说中依然有个体存在，那么也可以说，这些个体就是他的妹妹，没想到他偶尔也需要一些感情的慰藉，嘿嘿嘿……”

婴宁，这个传说的主人，就是吕左佐的亲妹妹！

可是真正的婴宁早已经跟随着人族大本营升维到更高维度的世界去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随着整体升维的人族一起升入高维世界，留下的只有吕左佐，和一个传说。

这个时间已经很久远很久远，久远到在诸天万界都将他遗忘，就在这样一个久远、漫长的时光中，吕左佐独享孤寂。

所以吕左佐会动怒，是因为区区千年认识的这个小妹妹，更多的，是因为这个传说是他真正的妹妹留下的——他不能容忍有人如此作死。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吗？”骷髅男又贱兮兮的凑了上去，一脸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你不知道的话我知道的表情。

明明是骷髅和人脸的结合，作出的表情却惟妙惟肖，把贱人的感觉诠释的淋漓尽致。

“传、说、改、变、成、个、体。”黑袍子费劲的说。

“没劲。”骷髅男无语，所以不爱跟他说话，什么都知道，一点炫耀的自豪感都没有，说话还特直白——这直白主要还是由于他要是卖关子能卖一年的说话速度。

“传说本来就是寄托于人族，这批人族升维之后，传说便会随之消散，那他妹妹也会随之回归传说，一如以前无数纪元所面临的的一样。”

“我猜他这次只是尝试让自己不再沉溺于虚幻的传说之中，没想到只是一眼没照看过来就有人敢这么作死为了算计他弄死她妹妹，桀桀桀，作死。”骷髅男尖锐的笑着。

“如今传说改变，那么那个新妹妹已经成为了一个称为‘婴宁’的独立个体，那么这个个体，还是他怀念无数纪元的那个妹妹吗？”本来是自问自答的句子，他偏偏看着黑袍男。

“不、是、”黑袍男也只能接话。

“对啊，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他怀念传说只是因为这是她妹妹留下的，想要让人物从传说中走出必须做出些许改变，那么改变后所产生的生命个体，还是她妹妹吗？哪怕性格表情神情一样，可这确实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于是，他最大的照顾这个妹妹的理由就不见了，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吧，嘿嘿嘿嘿……”

他怀念的是妹妹，妹妹升维了，那么只能怀念传说，可传说每逢升维便会消散，想要让传说中的人留下，则必须做出改变，可这样又会变成两个生命个体，他始终无法将新的生命个体当做当年的妹妹一样对待。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吕左佐握着手中的魂魄，终究只能发出一声幽幽苦叹。

他能救下婴宁，可是救下的婴宁必定不会是传说中的婴宁了，改变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这个婴宁已经从他妹妹的传说中脱离，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吕左佐擅自用妹妹的因果将她牵扯住，对她公平吗？

从传说中走出，潜质非凡，将来必成大器直指升维大道。

吕左佐将她的记忆潜藏在最深处，日后如果有缘再说吧——吕左佐终究不忍心直接抹去这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