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至今不知下落的田江,莫之初也很清楚,那人想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田江”那么简单。
想起上一世将军府的惨案,莫之初甚至这时才开始意识到,一切,大概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眼下承元帝看似对她很是宠爱,可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帝王宠爱,莫之初现在还能靠着童言无忌插科打诨,可是谁又知道哪一天,这承元帝会如何对待她呢?
还有将军府需要面对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现在仔细一想才发现,她简直就像是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找不到出路。
这么想着,莫之初越发觉得自己指不定哪一天,小命就又要交待在这儿了。
“唉……”
莫之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阻且长啊……
她刚叹了口气,就听见有人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随之而来的便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声呼唤:“初儿?”
莫之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她莫名就觉得哪怕前路道阻且长,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放下了心来。
莫之初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
前路岂会一直有他?
莫之初没有点灯,踩着月光上前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一如既往,看起来一尘不染地站在她的门口,连月光看起来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该走了。”
“嗯。”
既然前路漫漫,那还想它干嘛!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她就开一条路出来就是了!
这天晚上,睡得天地不知的崽子们,突然就被一声集结号给叫醒了。
想当年,那时候还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崽子,竟然敢对集结号充耳不闻,后来,莫之初便让他们几个停了训练,每天都在营地上练号子,直到吹到营地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得到为止。
那几天啊,营地里每天都飘荡着惨绝人寰的号子声,也不知道莫之初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直到吹号子吹得嘴唇都肿了,崽子们都哭着求饶了,莫之初才放过他们。
打那以后,营地里就再也没人敢无视号子声了。
是而今夜号子声一响,崽子们便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收拾了行囊到营地集合。
莫之初看着沙漏里不断漏下的沙子,和眼前整整齐齐的飞羽营全员,满意地笑了笑。
于是,莫之初便神清气爽地带着崽子们拉练去了。
只是这一夜之后的工部尚书府,就渐渐不那么平静了,甚至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工部尚书丁益民有三个儿子,丁靖是其长子。丁靖虽然不如太子那般俊美,但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给人一种儒雅之感,是而哪怕后来邵德铭让邵雪晴嫁给他,邵雪晴也总归是没有多少怨言。
后来的某一天,工部尚书府便传出了喜讯,邵雪晴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