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木,不希望你冒险。他想护着你——”
呦呦将钢丝刃捏到手里,冰凉凉的。
这句话在耳边时而轻缓,时而振聋发聩。
然后在一片茫白的意识里昏昏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有人影,这么多年,梦里都是黑的,今日终于是白色。
一场大雾,像是要散的模样……
雾后面,好像有一个人。
她在大雾中,哑着嗓子,想喊,还未喊出声。
那人就消失了。
太子殿。
施幼南正一脸凝重,带着杀伐之气坐在那里。
整个人安静的狠。
但觉得他身边像是有几千把飞速旋转的刀刃,近身则能被千刀万剐一般。
没有人敢靠近。
就连坐在对面的贺秉修,都觉得施幼南此时让人惧怕的紧。
端着茶杯的手,也有些不太稳。
一直小声,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
倏尔,施幼南动了动,抬着腕子,端了一杯贺秉修冲泡的茶。
不知是不合口味还是如何,施幼南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眉峰还是温柔的蹙着。
“五殿下已经将李侍郎的弟弟送去验尸了,我提前找人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贺秉修看着施幼南语气平淡,但仍旧是不悦的。
过渡性问了一句。
“如何。”
端着茶,抿了一口。
“他衣裳上有石墨油,这个石墨油南息没有……”
贺秉修一听,南息没有,那自己然是其他国家有,那在南息的除了东唐有人,其它的暂且想不到。
便开口询问。
“东唐?”
施幼南摇了摇头。
“这是边疆一处小国才有,他们那里用这燃灯,不易熄灭。”
接着继续道。
“单有石墨油也不可能让他大庭广众之下自燃,还有人在他衣裳后摆处撒了白磷粉末。自身温度一高,加上石墨油,自燃速度非常快。这火不立马跳到水里,扑不灭。”
然后施幼南阴恻恻地说。
“这一招杀人,真是又稳又狠。”
贺秉修听完,眉头直蹙,胸口的一口气一直从他死闷到现在。
因为他此时死了,就代表这件事情已经闹出风声。
高官子弟们就会要想着自保,这件事就要被内部掩埋。
他们会用其他手段,让自己的官位来的更合理,表面漂亮。
部分会中立太子。部分会继续依附他。部分则会摒弃……
这样一来,这一部分人就散了。
不能全部为了遮掩此罪而袒护太子……所以,这下子,罪行才是落实了。
施幼南最怕的,就是这!
他叹了一口气。
做了这么多,一篑千里决堤,覆水难收。
这件事只好用其他方法弥补。
贺秉修对施幼南是极好的,大多时候还会顺让着施幼南的脾气。
亦如此时。
施幼南焉焉地。
“辰王生辰那日下狱,陛下见过他。但是不知道二人交谈了什么,在地牢密室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后就直接宣旨搬到了陛下内宫的私殿九方阁。”
这话潜意思就是让贺秉修去打听那日大牢里的事情。
贺秉修点点头。
施幼南又说。“大长公主有异,恐对陛下不利。”
贺秉修疑问了一句,“姑母?她怎么会了。”
施幼南一直看人比较准,但是贺秉修这次却觉得有些好笑。
施幼南将衣袖紧了紧,慢语道。
“这次辰王遇刺,波及到她,她略显慌张,想与陛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