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点了点头,“此事朕要好好想一想,今日就到这里吧,退朝。”
他起身下了丹陛,等他出了大殿,太子才站起来,手负在身后,一脸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老成,他快步追上墨容澉,“父皇。”
墨容澉顿住脚步回身看,“太子有事找朕?”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拖不得,蒙达不正面与我东越军接触,定是兵力和装备不及我东越,与其让他们打游击,不如咱们主动进攻,狠狠打一场,重伤他们的元气,如此一来,蒙达心生惧意,便能平静很长一段日子了。”
墨容澉对他的言论倒是有点意外,微微一笑,“就这样?朕以为太子的意思是,直接灭了蒙达。”
说完,他注视着墨容麟,但太子显得很从容,并没有被窥破心思的慌乱,十分淡定的说,“父皇一直教导儿臣,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挑起战争,要爱惜每一位士兵的生命,他们是军人也是父皇的子民,一旦挑起战争便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灭国之举不是明君所为,以暴制暴更是不可取。儿臣并不赞成大举进攻,若有擅战之人带精兵前往,绕开蒙达外围的军队,直达蒙达京城贝伦尔,以兵临城下逼蒙达皇帝签下和平条约,边境的情况应能有所改善。”
墨容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太子所言极是,朕也觉得应该如此。只是派谁出战呢?”
墨容麟道:“白将军有与蒙达对战的经验,不如发道密旨,让他半路上返回北境,部署兵力进攻蒙达。”
墨容澉摇了摇头,“白将军在北境一呆就是数年,劳苦功高,这次召他回来,朕就不打算再让他走了,就留在京城安享晚年吧。”
墨容麟诧异道:“舅舅还不老,何谈安享晚年?”
“总是会老的嘛,”墨容澉说,“北境那种地方岂是好呆的,好好的儒将成麻子脸了,上次他回京述职,你母后看到他,唠叨了好一阵子,心疼得不得了,干脆让他回来得了。”
墨容麟没说话,心里却不不太赞成,父皇还是心太软啊,只要是母后在乎的人,父皇都硬不起心肠,守北境怎么了,那是为朝廷效力,护国大将军岂是白封的么?上次白长简回来,他也见了,北边日照强,晒黑了不说,还在脸上留了很多晒斑,经年累月便形成浅浅的坑,与从前英俊的相貌相比是有些出入,可武将要那么俊做什么,长得俊又不能退敌,他倒认为那些晒斑给白长简增添了不少威武气势。
墨容澉说完话,提步往前走了,墨容麟追上去,“父皇既然否定了白将军,心里可有适合的人选?”
墨容澉却是故意卖关子,“倒是有一个,不过能不能成行,还有点困难。”
墨容麟奇怪道:“那人是谁,为何不能成行?朝廷要用他,难道他还敢推三阻四?”
墨容澉哈哈一笑,道:“推三阻四倒不至于,不过这事得你母后点头才行。”
墨容麟愣住了,母后从不干涉朝政,倒底是什么人非得要她同意才行?
愣神的当儿,墨容澉已经往前去了,望着父皇伟岸的背影,他突然恍然大悟,父皇说的恐怕是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