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怡所求之事,其实还是首次与唐宁见面时提到过的那一桩——在归义坊建同济医馆。
有备而来的查小怡,甚至还拿出了一封联署信,上面密密签押了全部入归义坊医学生的名字与手印。
查小怡欲建的那同济医馆,不能说没有个人私心掺杂在内,但更多的却是为了公益,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劫难后,她已经把关注转移到了瘟疫防治方向。
与上次不同,这次唐宁就不好再拒绝了。
原因,有二。
其一,是不能寒了英雄之心。
其二,归义坊侥幸活下来的居民们日子过的很惨,其他坊居民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工作基本上是找不到的,房子基本上也都被销毁以灭绝鼠疫了,如今归义坊几乎就是一片白地,无家可归的坊民们许多人每天只能靠官府施粥吊着命若没有点基建项目刺激一下,这些可怜人能否熬过这个冬天都是两说。
建个医馆,可以尽量倾斜政策让坊内人去做工赚钱,也算是以工代赈了,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开春之后再慢慢从长计议就是了。只要不死,未来与希望那就都还有!
至于建这座医馆的钱,唐宁可以拿出一部分私房稿费,然后再让某奸相牵头解决掉剩下那部分。
不过,唐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承,目盲的唐仲雄就闯入了屋内:“爹,我炼成了一种新武功,能够截断人的血气脉络,我称其为截脉术!爹,你要不要试试效果?若爹你觉得好,我教你啊——”
“二老爷,你眼睛怎么了?”
查小怡无比惊讶的看着唐仲雄。
难道是与人战斗时输了,被人毁掉了双目?
不应该啊,自我记事起,二老爷便战无不胜,先是打遍岳州城无敌手,然后是整个南岳郡无人能敌,然后是周边诸郡、整个大衍、最后二老爷就经常出国去找武道高手切磋与搏杀……不曾败过,二老爷从不曾败过。
可现在,二老爷居然用红色飘带缚住了双眼。
正常人,谁会如此打扮?
“小怡?原来你也是黄色的,带着丝丝暖意的鹅黄色。很棒,你的这个颜色,本座很喜欢!”
唐仲雄走到查小怡面前,忽然伸出手盖住了查小怡的头顶并顺手揉了一把。
因为大病初愈而面色稍显苍白的查小怡,从脖子到额头瞬间就全部变成了赤红色:“二、二老爷,你、你在说什么昏话啊?我又不是你的谁,才不需要你喜、喜……”
“小怡啊,择日不如撞日,刚好爹也在场,干脆我们今天就把那好事儿办了吧!”
目盲的唐二老爷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
这混账逆子,说的什么昏话?
唐老太爷举起了杖剑,打算当头棒喝似乎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唐仲雄。
当着老夫的面,如此明目张胆撩妹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今天就把事儿给办了?
混账,你晓不晓得体恤女孩子?人家小姑娘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身体还很弱的好不好!那里顶得住你这个蛮牛似精壮汉子那啥!
“二老爷,这不、不好的……就算老太爷在,也还差三、三……”
面红耳赤至极的查小怡,声音颤抖的抗议着,双手也紧张的绞在了一起,只是快要滴出水的眼眸之中却分明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与惊喜。
“放心,不差啥了,规矩本座可比你熟!本座收你做亲传徒弟,有我爹见证,足够了!”
唐仲雄又揉了揉查小怡的头发,他感觉还挺好玩的。
“收、收徒?”查小怡惊愕的看向唐仲雄,万般期待就化作了一腔羞恼:“二、老、爷!我才不要做你的徒弟!我才不要学什么武!”
“干嘛不学?学了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路见不平你完全可以打爆他们的狗头,这比学什么鸟医能救的人可多多了!别的不说,在岳州的时候,我爹他情况一日差过一日,你不就是翻烂了医书也挽不回来嘛,一直都是靠着本尊寻的灵药吊着——”唐二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怡啊,这也就是你,换做别的谁,就算是再如何天才,本座也绝对不耐烦屡次三番说这种话的。”
“不学不学不学!”查小怡紧紧捂住耳朵:“我就算是死外边,也永远不会和二老爷你学武的!”
啧,活捉一个真香小姐姐。
原本打算乘乱敲傻儿子闷棍的唐老太爷,悄咪咪将杖剑又收回去,进入看戏状态。
话说回来,老夫这根杖剑的杖身,怎么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了呢?
没道理嘛,老夫明明保养的十分仔细……
算了,坏就坏了吧,待会儿让红鸾去寻陈匠头再做一根杖体就是了。
唐老太爷顺手把杖剑靠到椅边,然后饶有兴致的继续围观傻儿子与查小怡“亲密互动”。
哎,这傻儿子真是不开窍啊,你爹我没谈过恋爱,都一眼能看出来查小怡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