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渐浓,陆时让合上书本,看了下手机屏幕,眉头微皱。
小杞怎么还没回来……
都半个多小时了,哪怕是便秘的也该解决了吧……
该不会又想躲避补习吧……
陆时让和叶牧杞今天约好放学后留在教室学习,他帮她补习数学。
可才开始没多久,她就嚷着要上厕所,到现在也没回来。
陆时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很不踏实,她又没带手机,于是只好去厕所找人。
这个时候,学生和老师都回去了,校园里没什么人,倒是静得有些诡异、沉重。
走到女厕门口,他朝里望了望,在可见范围内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小杞,小杞?”
陆时让在门口唤了两声,没听见回应,于是打算去另一边的女厕找。
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忽然飘来一道很轻的抽泣声,声音断断续续,带点沙哑,他只能听出是女声,但不敢确定是不是小杞。
陆时让走进女厕,开了灯,地板湿答答一片,角落还横躺着一只红桶,在白灯的映照下,发出刺眼的白光与红光。
整个女厕,只有最角落边那儿的厕所是关着门的,抽泣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小杞,你在吗?”他敲了敲角落那扇灰白色的门。
里面的抽泣声骤然变成呜呜的哭声,“呜呜呜……陆时让……呜呜……救命……”
陆时让心里猛然一紧,立马撞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上身清凉的叶牧杞。
她蜷缩在角落里,手抱住膝头,身子不停地颤抖,裤子和小衣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乱遭遭一片还滴着水……
而她的脸,又红又肿,上面还有好几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流着猩红的血渍……
陆时让怒红了眼:“谁?哪个王八蛋?”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替叶牧杞穿上。
叶牧杞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呜咽着,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替她穿好衣服后,陆时让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覆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紧紧贴着:“好了,不哭不哭,我在呢,我一直在。”
感觉到胸口一直有滚烫的泪水划过,陆时让的心像是撒满了荆棘,刺刺地疼。
这种疼痛的感觉,刀绞一般,疼得他难以喘息。
他紧紧地拥着叶牧杞,闭眼俯首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我陪着呢,想哭就哭,我一直在。”说完又是俯首一吻。
女孩头发上的水珠沾在陆时让的唇上,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空荡的厕所里,紧紧相拥着两个人,女孩的哭声如蚕丝一般,一下一下地牵扯着少年的心,像是划开了一道透明的口子,血刺刺地痛。
……
……
许久,叶牧杞慢慢止住泪水,抬头望着陆时让,声音很闷重:“……我想回家。”
陆时让两手贴在她脸上,用拇指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哑声道:“嗯,我带你回家。”
叶牧杞缓过来,回想到他先前看见自己的糟糕状况,又帮她穿上衣,现在自己又看见他的糟糕状况,脸顿时烧得火红。
她垂下头,很不好意思:“可是……你这样出去好丢人。”
“我有办法,”陆时让给邹鹤立打了个电话,“拿件上衣给我,20分钟之内,赶到学校A栋教学楼的女厕所。”
18分钟后,陆时让穿着邹鹤立带来的上衣,背着叶牧杞走出校园。
邹鹤立来的时候,看见他俩的状况,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一怔,憋到现在才敢试探着问:“那个……让哥,是哪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