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渊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挺忐忑的。
他的手在触及到衣料的前一刻,紧紧的攥起了拳头,然后落回了他的身侧。
时尔抬头看着他,虽然光线不明亮,可是外面的一束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眉目轮廓因为他的清减,仿佛更加的明显了。
“不是病了吗?回去躺着。”
他愣了半晌,倒是听话了,乖乖的直接躺回了床上。
时尔开了灯,看到输液的针头垂在地上,他手背上冒着血泡。
她站在床沿看着那滴水的针头微微失神,沈于渊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手背搁置在额头上,长长吐了口气,没说话。
时尔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他红着眼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他也没有喊住她,他知道她没有资格。
没一会儿,她带着护士回来,她坐在床边的软椅上低头看着手机。
听着重新给她扎针的护士在抱怨,“沈先生,怎么又撅针了,这都多少回了?您就不能老实、注意点吗?”
沈于渊不出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藏了藏。
等着护士离开了,时尔才放下手机,探过脑袋去,很认真的看着他,“抱歉,我也没想到离婚协议书还没到你的手里,让你遭了这么多罪,想开点,都过去了,日子终究要好好的过,你这样,爷爷奶奶还有于洲都很担心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也不应该来。”他说,见到她真的很好,她跟以前一样漂亮,清丽出尘,干干净净让人心动的模样,仿佛比一个多月前更好看了,还多了些自在与舒展。
她不该来的,她出现了他心里的滋味就没那么痛苦了。
相比她受的苦,真的是太轻了。
时尔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她的身体往后一靠,双手抱胸,“我也不想来,我哥说了,你要是因为离婚这事这坎儿过不去,团团会恨我一辈子,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要死要活的。”
沈于渊:“……”他没有要死要活的,他想振作起来的,可是谁想到吐血晕倒,又进医院了。
见他不说话,时尔看着他这样子也不想说一些难听的话,“沈于渊……离婚的时候,你我都是清醒的,现在的结果是过去的选择造成的。
当时的选择在当下对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你没有错,你那样做,我能够理解的,你很难……换做是别人,也不一定比别人处理的更好,离婚你是挣扎过,深思熟虑过的。
而对我而言,我觉得我等了你太久,找了你太久,我希望你忽然就能够想起,我是你的尔尔……可是你没有想起我,我心里不平衡,也就不想解释了。”
时尔说,其实她也没想到如今她能够如此坦然平静的说起过往来。
“注册结婚的第二天,于淮就出事了,一个月后你毫无征兆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原因不明,我的家人说你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我不相信。
后来的是你也知道了,我们相遇,到结婚……只不过结婚后过的不怎么开心,加上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这个念头一直都在,所以在棠棠的跟于淮的事情被搬到明面上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否定我的时候,我就不愿意解释了,因为你欠着我太多太多的解释……”
“还有就是你给我解释过很多次,我不曾相信过你……”他给她补充。
“是,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我知道我瞒着你不对,但是我无力去解释,这种感觉你在于淮的事情上应该能懂。”心如死灰,什么力气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