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都听明白了。谢谢你能把这些话对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说起,你放心,近日我就在附近,倘若他敢再来,算他倒霉,我一定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这个逆子。哦、对了,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突然想起什么,燕成疑惑一声急忙问道。
“他叫李知恩。你能在这里呆多久?他也指不定哪天能来,再说了,他一般来的时候最少都是三五个人一起来的,你就一个人,可别招惹他们了。”老人突然有点紧张的劝着燕成。
“这你就放心,俗话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看着,我既然应了这事,就算他不来,我也去清丰县给他抓过来,当着你的面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哼,亏得您给他起名叫知恩,还真是辱没了这个名字。”燕成对李老头说着话的同时,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爹,你说点好事不行吗?提这些干什么,又惹得您伤心难过了。”妇人大概是收拾完了厨屋,一步迈进了屋内,对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忍不住的埋怨了几句。老人听到此话,依旧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还真是叫人心中替他感到难过。
“哎,我说有人在吗还?有喘气的赶紧吱一声。”突然,一道响亮的男子声音在屋外响起,闻声之后老人和秀姑的神色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他来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爹...”秀姑有些害怕的上前一步,急忙抓着老头的胳膊,脸上惊慌不定,两眼之中既有惊恐、但大多还是无奈之色。
“他是谁?李知恩吗?是他来了吗?”燕成询问道。
“是他!”老头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道。秀姑依旧抓着老人的胳膊不肯撒手,两眼盯着眼前这个仅有一面之识的年轻人,好像有着些许求助之意,可她一直不曾开口,因为她知道,即便年轻人有这心恐怕也帮不了她和老爹。所以希望之中又难免会透出几分失落,但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会因为最后年轻人没帮上什么忙而去责怪于他,毕竟此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来,还真是巧了,来了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他。你们不用害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于他。”燕成满眼肯定的对二人宽慰道,即便他知道两人对他的言语似乎并不怎么有信心,对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呦,这不是在屋里在吗,我喊了几声你们是聋了吗?”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子两步踏进茅屋,他也没来得及仔细去看,进门就是一阵叫骂之声。老人和秀姑依旧神色紧张的低着头也不去看他,燕成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身着锦衣华服却有些脏乱的男子笑而不语。
“咦!怎么还多了只臭虫在这?”李知恩站定身形后这才注意到屋内竟是多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瞬间先是一惊,随后看清楚了坐在床边上衣着破旧的燕成,这才敢出言不逊的讥讽道。燕成闻言也不在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最近我怎么听人说你这老头又从哪弄了些银子,你们两人在这破地方也用不上,正好我这几日手头紧,你再发发善心,救济救济儿子?”男子说话间眉毛微挑、语气轻浮。
“你、你、真是个畜生!我们已然落魄到了这般地步,还能去哪里再寻银子给你?”老人怒不可遏的回头以手点指。
“你个老家伙,说谁是畜生呢!”男子横眉冷对,举手作势要打,可是无意间瞟了一眼那边上的穷困男子,一股莫名的压力竟然使他的灵魂似乎在那一瞬间都有些颤栗的感觉,因此举在半空的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放了下去。虽然没再伸手,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知趣的离去,而是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牛二、小海,你们几个进来给我把这屋里屋外仔细翻一遍,看看老头到底还有没有藏着银子。”喊喝之声刚刚落下,从屋外立刻走进来三个男子,两个三十来岁、一个看样子约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三人皆是身高体壮,一进屋来不由分说就开始四下里翻扯东西。李知恩目光扫了一圈,有些暗自得意的盯着老头和依旧坐在床边之上的男女二人,突然他好像看见鬼了似的大喊了一声:“啊!”原来当他刚回过头看几人的时候,三个人依旧如开始那般一动不动的坐着,可等他眨了一下双眼,那个破衣烂衫的男子竟是离奇的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的脖子突然感觉到好像被一把钢爪死死攥在手中一样,他只觉得呼吸困难、疼痛难忍,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李知恩揉了揉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可是抬眼再看,男子依旧坐在床边,好似未曾动过一样。
“方才是你掐的我脖子?”李知恩两眼怒火的看着燕成,恶狠狠地询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坐在这里,干嘛要去掐你脖子?”燕成一脸无辜的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李知恩心中盘算一番之后,也觉得他没那本事,再说今日来此也还是想找些银子,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在不在这都一样,所以也没再和燕成争执什么了。
“怎么样,找到些什么没有?”知恩回头去看那三人,却突然发现三个人都是做出伸手翻东西的样子,却定格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木头人一般无二。
“你们三个怎么了这是?我的话听不见吗?”知恩再次提高了嗓音,那三人依旧丝毫未有所动。虽然人比较坏,但也还算得上是个聪明人。知恩心中已有不妙之感,他疑惑间还是急忙走了过去推了推三人的身体,三人形状俱都是伸手弯腰,眼珠紧着转,可就是动不了身、说不出话。知恩心道不好,可他还没来得及往燕成身上思量之时,又是一阵来自脖颈之上的剧痛,直接像是有一双大手拎着他的脖子,将他摔在了老头和秀姑的身前。燕成此次速度放慢了许多,也可以说就是故意让知恩瞧清楚的,这种出手之间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震慑,远比言传说教来的奏效。
“刚才我就猜测是你干的,只是不信你能有这般身手!”知恩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恶狠狠的瞪了燕成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嘟囔着。
“我也不信世间竟有如此无情无义之人!”燕成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一股说不出来的强大威压,竟是连同老头和秀姑都不禁为之大惊失色。
“我是我、你是你,说破天这也是我家之事,与你何干?”知恩再次抱怨道。
“是你家事不假,但也是江湖不平之事。我虽年轻、却也是江湖中人,该管的还是要管!”燕成两眼盯着知恩,看似平和,其中却有万钧雷霆直击知恩心底。
“算我倒霉,你放过他们,我们这就离开此地。”知恩心里的盘算岂能瞒得过燕成?虽然比他还小了几岁,但燕家儿郎的聪慧,哪里是知恩所能想象的。
“他们可以放,你不可以!”简单明了,燕成不再去看他,转而对老头和秀姑点头示意,为他们宽心。
“你要留我?为什么?”知恩愤恨的道。
“为什么?你还用问我?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燕成突然变得冷厉,点指一弹、知恩顿时感到全身如遭雷击一般疼痛万分,故而一边就地滚动一边嘴里痛苦呻吟着。燕成不去管他,一挥手那三个定在那里的人一起飞出门外砸在地上,“砰砰砰”三声落地之声响起,三个人痛苦的声音终于是喊了出来,紧接着各自的身形也都可以活动了,他们互相搀扶而起,一起看着站在门口处的年轻男子,似乎明白了些事情的缘由,于是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举拳便想冲着燕成打去,只不过当他们刚迈出第一步,便立刻收势往后退去。因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只刚刚落在院中想要偷食的大鸟,在对面年轻男子的怒视之下炸裂开来,血雾无一例外的喷了三人一身,如果这时他们还看不清楚形势,那他们肯定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三人早已将知恩忘到脑后,一步一步想要悄悄退去,燕成一声喊喝,三人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我这里有噬魂丹,正好三枚,你们吃了吧。”不由分说,燕成大手一挥,三人只感觉有东西自喉间咽下,在听完丹药名字之后,各自以手放在嘴里,好像要把丹药从喉间夹出来一样,其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徒劳无用。气愤归气愤,却也不敢再出声抱怨,毕竟那只大鸟的血迹还沾在衣袍之上。
“你们也无需多虑,只要以后多行善事,此丹药八年为期,到时可自行消散;但你们若是再行坏事,那它绝对就是你们的索命无常,以三次为限,一次全身疼痛难忍、二次周身腐烂、三次魂归黄泉,我这只是在告知你们,如若不信,可以一试!”说完,燕成转身进了茅屋,任凭那三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可当其中的一个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脏话,然后转身就想冲进屋里找年轻人算账的时候,突然之间从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让得他一下子蜷缩在地,疼痛难忍的他不由得大声叫喊着,豆大的汗水早已将衣袍湿透。
“怎么?你还真是不信我?这下感觉好受吗?”燕成闻声再次走了出来,看着那人出言讽刺道。
“求小哥救我、救我!”男子痛苦的道。余下二人见此形状也是惊慌失措起来,他们急忙跪在地上,一起求年轻人救他一次。燕成一伸手一颗淡绿色的丹药送进了那人口中,片刻之后,那人终于缓过神来,连忙跪地对着燕成大声感谢。
“你已试过其中滋味,想必日后知道该做什么了吧?”燕成负手而立,冲那人问道。
“知道、小人知道,多谢小哥援手。”大汉言语之中满是敬意,再也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了。
“好了、你们这就离开吧!”燕成一语过后,三人连忙施礼,随即转头便走,不一会一缕尘烟升起,三人竟是互相争着抢着往远处逃跑一般飞奔而去。
“感觉如何?”回到屋内,看着仍旧满地打滚的知恩,燕成淡淡一语问道。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断断续续求饶的话,自知恩嘴中传来。一旁的老头那颗揪着的心也是在隐隐作痛,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眼看着他受罪,当老爹的怎会不心疼。秀姑也是那般表情,想要和年轻人求情,却又有些胆怯,话到嘴边几次三番也说不出口。
“小哥手下留情吧!老头子在这里求你了。”李老头终于是忍不住的朝着燕成开口恳求道,说着话还想爬起身来给燕成磕头。老人一开口、秀姑也终于敢说话了,她一只手搀着老人自己也准备双膝跪地,请求这个年轻人能饶过他这一回。单是这一幕,如果有不知情之人冒然而入,就好像年轻人正在欺负这一家三口。燕成急忙上前,将二人扶起坐好,这才开口说道:“你们放心,我只是对他施以惩罚罢了。”说完,屈指一弹,知恩翻滚的身形终于停在了那里,好一会才缓过这口气来。
“你知错了没?”燕成问。
“错了”
“跪下跟你爹和媳妇磕头认错!”
“爹、媳妇,我错了,都怪我糊涂,把好好的一个家折腾的七零八落,都怪我!”
“恩儿,快起来吧。只要你知错能改,爹不怪你!”李老头老泪纵横的说道。
“我、我也、也不怪你,你日后一定要学好!”秀姑三分羞涩七分不忍的对知恩言语道。
“我一定改、一定改!”知恩落泪。
“你随我外出闯荡,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到时我再送你回来,你看可好?”燕成问道。
“我、我想留在家里!”知恩怯懦道。
“不可,我知你心思,若留你在家中,明日我离开,你就又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知恩了!非是我多心,只是看到老人和秀姑的处境,才不得不这样决定!”燕成再言道。
“非去不可吗?”知恩问
“非去不可!”燕成答
“何日出发?”
“明日!”
“明日?明日...就...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