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诺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因为他正在韩家书房里与不苟言笑的父亲僵持着,楚若心打来电话他看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方便接听。
韩家的书房有两个大的书柜,一个书柜放了许多关于金融方面的书,涉及诸多国家;一个书柜则排列了韩父韩孝仁的传统爱好,许多关于经史子集方面的书藉,其中不乏诸多名贵的收藏本。
韩父韩孝仁,人如其名,是个十分严谨传统的人,他恪守韩家老一辈,老老一辈传来的规矩,这辈子极少有行差踏错之事发生在他身上。总的来说就是对自己的要求极高,在这点儿上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因为儿子在外什么样儿他实在管不住。
但在一件事情上他绝不姑息。
“人已经从国外过来了,人家专程是来见你的,你要是不见不理对得起人家千里迢迢赶来的心意么?”韩孝仁一辈子处事公平,不想别人对不起他,也不会对不起别人。
韩言诺还觉得自己怀里留有楚若心的温度,爸爸这会儿就想着那个人回国了,并且是为了见他才回来的,他接受不了,“爸,我跟文诗真的没可能,我一早就跟她说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您又何必强行把我俩绑在一块儿呢?”
“你住口。”韩孝仁气氛的看着儿子,“文诗条件那么好,人品家世哪一点儿输给楚家那离过婚的女儿,重要的是人家对你一心一意,你拒绝她之后人家一直等着你,等了你那么多年,也看到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来那么多年,人家说过什么好坏吗?人家有过怨言吗?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是想让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吗?”
韩言诺就不爱听这种话,“爸,若心离婚并不是她的错,你们为什么就非得揪着她这点儿过去不放呢?你也说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了,若心不也没介意我的过去吗?你这样说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强词夺理。”韩孝仁指着儿子直觉他不争气,“这么些年本来以为你玩玩儿也行,够了就该知道收敛,没想到你还玩儿上瘾了,看上一个二婚的女人,那文诗呢?文诗难道就白等了吗?”
“我对若心是真心的,我不是玩儿。”韩言诺一直很尊重自己的父亲,他以为他会理解他的感受,“文诗是个好女孩,她该有个爱她的男人照顾他一辈子,而我不是那个男人。我爱楚若心,这辈子我也只爱楚若心。”
韩孝仁闻声,怒视着一双厉眼瞪着不肖子,“你懂什么是爱吗?文诗为你耗尽青春,更是无怨无悔看你在外放荡不羁,这份胸襟这份气度才是爱。你和楚若心算什么爱?两人相识不过半年,这份爱哪儿能有文诗的爱重?这些年我一直把文诗视着咱们韩家的儿媳妇,你把楚若心叫上门我的本意也是想让你妈让她知难而退,没有把你和文诗的事情告诉她是顾及着她楚家的颜面,你别得寸进尺。”
是了,楚若心和妈妈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妈妈把文诗的事情说出来。他自认和文诗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妈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楚若心信了,他就会很麻烦。
“爸,我再说一遍,我不爱文诗,我爱楚若心,不论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韩言诺了解爸爸的固执,他想让爸妈在这件事情上松口并不容易。让楚若心上门初衷是想让他们看到楚若心的好,偏偏他们只看到若心是‘二婚’的标签,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你想气死我吗?”韩孝仁被气得胸口发胀,他还从来没因为什么事情和儿子这样僵持过,这个楚若心可真是个不吉利的女人。斤引系扛。
“好啦,有什么事心平气和的好好商量,这样吵能得出个什么结果?”韩太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放到桌子上说:“吃点儿水果消消气。”
韩言诺父子谁也没动,韩太太叹了口气转向韩言诺,“言诺,你为了楚若心这样和你爸顶撞值得么?你虽然不懂事,但由小到大什么事情你爸没依着你?实话告诉你,文诗是我很早就为你物色好的妻子,她的人品才貌,文学修养也全是为了你去学习的。她心里只要做你的妻子,也一直等着你在外面玩儿累了好安定下来,她曾说过只要你娶她,她不论多久都愿意等。我的傻儿子,一个这么为你付出宝贵的时间女人你怎么忍心去辜负呢?”
文诗的好他是知道的,可是感情的事情要怎么勉强?
韩太太见儿子沉默了,以为儿子有所动摇,又赶紧趁热打铁,“文诗住在酒店里实在不方便,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住到家里来,你明天去接她吧。”
住到家里来要是若心知道了,会不会产生巨大的误会呢?韩言诺此刻决定要找个时间和楚若心谈谈文诗的事。他是不爱文诗,但他却做不到完全否定她的存在。文诗是无辜的,他不想也不能伤害她。
“我知道了。”
听到儿子应声,韩太太满意的点头,“夜深了,去休息吧。”
韩言诺转身出了门,韩孝仁望着自己妻子言道,“早知道他听你的话我还和他说什么?”
“儿子在感情上是胡闹了些,但好在他的责任感未泯,好好说他会听的。”韩太太说。
韩孝仁听了还是有些担忧,“咱们能利用他的责任感一时,不能利用一世,如果他真不接受文诗,我们还真能不认这个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