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全晸见状忙催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见彭远面露难色,于是石绍赶紧从旁替其解释道:“大人,只怕我们已等不到那高骈的援军了。”
“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绍这才将他们此前于淮南的经历,以及刘大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都向曹全晸叙说了一遍。
“什么!”
曹全晸听完不禁大惊,随即只站在那里半晌无语。
彭远见状则连忙跪下道:“大人,这都是卑职之过,卑职本该早点将这些告诉大人您的。”
旁边沈明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人,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俺大哥,俺大哥也是因为担心您刚刚才经历了丧子之痛,所以……”
“住口!沈明,还不快退下!”彭远却再次止住对方道。
许久,曹全晸这才也轻轻摆了摆手。
“唉,彭都尉,你们都起来吧,此事又怎么能怪你们呢。”
众人互相瞅了瞅。
“多谢大人不责之恩。”
而这时那已在旁边沉默良久的杨广平却也是再次开口。
“贤弟呀,既是眼下淮南援军已指望不上,那不如就照我先前所说,咱们还是赶快退守濮州吧,如此也免得再重蹈宋州之覆辙!”
众人听了却是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哼,当初大哥怎么就没看出杨广平这家伙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早知如此在宋州时就不该放他走,只将这厮绑于城头,倒看他是不是会吓得屁滚尿流!”曹翔不禁于心中暗自骂道。
“父亲……”
可曹翔刚想再说些什么,曹全晸却只一摆手。
“也罢,如此便有劳杨兄速带城中百姓先行一步,倘若曹州战事果然不利,吾自当率众突围,设法到濮州与兄再会。”
“好,事不宜迟,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杨广平只皱着眉看了看身旁曹翔、彭远他们,之后便在那众目睽睽之下独自步出了府衙。
“呸!枉我还一直称他作‘伯父’,真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曹翔冲着对方的背影狠狠骂道。
“嗳,翔儿,不可如此,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呀。”
“哼,什么长辈,不过就是个鼠辈而已!”
虽说最后惹得众人是不欢而散,可既是曹全晸的决定,他们大伙儿便也只好依从。很快,那让人心酸的一幕就又出现了。
“晓梅,记住,路上一定要听李婶的话,知道吗?”
晓梅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已是再信不过杨广平,所以这次彭远便将晓梅托付给了一名随行的妇人照料。
“晓梅,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俺和大哥他们就会到濮州去接你的,到时沈大哥还带你到城上去放风筝好不好?”沈明只在一旁嘻嘻哈哈道。
见晓梅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众人这才也稍感宽慰了些。可不知为何,这次彭远却是显得有些格外难舍。望着瑟瑟秋风中晓梅那瘦弱的身影,两行热泪竟于不经意间从彭远的眼中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