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骗鸟了,他不是天宫之人为何住在这九重天上,不是天宫之人,怎会有仙娥仙使贴身服侍,不是天宫之人,如何能随意出入天宫?
你们相交甚好,自是不会因一只小小的玄鸟闹翻,你既不愿为我出头,直接回绝便是,这般寻个鬼都不信的借口,是觉得湮若蠢笨好骗吗?”
想到自己竟是因此无法恢复真身,一直受制于人,还要虚与委蛇阿谀奉承,不知为何,心中忽的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愤怨气,复又联想到自己来到天宫之后,在宸华宫被虐的体无完肤的胃,越发觉得委屈,小巧的鸟目中瞬间溢满泪水,挣脱清微的双臂,扑动双翅飞在半空中怒瞪两人。
“便是我好骗,也不是你们能随意骗的,哼——”
说完,直接调转鸟头,忿忿不平,敢怒敢言却不敢动手,只好挥泪大哭,要死不活上气不接下气的乱飞跑开。
被她这一番急言妄语吼得一怔,清微与离暮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扭头目送鸟儿飞远慢慢变为一个黑点。
“你何时开始对小玩意上心了?”
收回视线,离暮疑惑。
“我对捡回的每个小玩意都很上心,只不过那些个没能留住,如今有了个留住的,自然要看重些。”
清微点点头,想着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确实经常带兔儿回宸华殿串门。
“那你为何不告知她真相?”
离暮抬脚欲走,闻言脚尖一顿。
“真相?”
“对啊,就是她渡劫飞升天仙,受了雷击破了灵体,被无望海下魔界生灵的煞气所伤,你锁住她的灵力,不过是帮她调理身体。”
离暮扭头瞪了他一眼,面色微凶。
“这个鸟儿是我的,就算调理好了,你也不准抢。”
却说另一边,湮若一路飞奔怒不择路,寻了处无人的墙角哭了一番后,精神便有些怏怏的,鸟头沉重无法抬起,眼皮肿胀酸涩疼痛,正好迎面看到一颗大树,她想了想,舞动翅膀飞了过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小眼假寐。
这寐着寐着谁知竟真的睡过去了。
白芷轻柔小心的拎着篮子,小跑快步回了宸华宫。
回到偏殿厢房时,开门见红鸾等人还未回来,伸手变换出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纸鹤,樱红的小嘴念叨几句后,扬手一挥,纸鹤展翅往外飞去。
湮若醒来的时候,翻个身看到白芷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块花布,不知在缝补什么。
“白芷,你衣服破了?”
扭头见她醒来,白芷面上先是温柔一笑,随即脸色逐渐沉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严厉。
“你这鸟儿,不过是受了几句教训,饿了半顿,便气不过离家出走,真真是个头不大脾气顶大,枉咱们宸华宫上下出动,几乎把天宫寻了个遍,你倒好,躲着贪睡好不快活,一点儿不管别人是否担心如此没心没肺,可恨,该打——”
说着纤细白嫩的手掌伸开,掌面上立刻变幻出一条鸡毛掸子。
“看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一场,让你以后还敢使小性子。”
又是鸡毛掸子,湮若还未回过神来,双翅自觉做出反应,却依旧慢了半步,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鸟嘴立刻发出鸿鸣般的尖叫。
“啊,我错了,白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啊,别打,别打——”
屋内,乒乒乓乓,霹雳吧啦,扑咚哗啦,咻咻啪啪,一阵鸡飞狗跳后,慢慢安静下来。
湮若躲在房梁后,黑长的双翅使劲抱住柱子,哭丧着一张脸,怎么也不肯下来。
“好白芷,不要打了,你那鸡毛掸子与我可是有亲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