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神暮郢洞府的仙侍袖雪,清丽出尘,惯爱黑衣劲装打扮,湮若把她看做男子了。”
白芷怀中,湮若扭了扭鸟头,白了红鸾一眼,换个姿势继续睡去。
折腾了一日,昴日星君收起太阳的火辣,黄昏时分蒙了层璀璨的红霞,这大概是无边白昼的天宫,一日之中最美的时刻。
乘着白芷去给炎凤仙上送东西的空隙,湮若拍着翅膀,出了宸华宫,金鸡独立在那棵银白大树丫上,沐浴在昏黄轻柔的夕阳中,闭目养神。
树下是一片翠绿开着白花的草地,天帝散养的白兔经常在这处吃草。
这大概是天宫景致最好的一处了,左邻宸华宫,向前百步便是天帝清微的光华殿。
似睡非睡间,隐约闻得轻慢脚步声,应声望去,但见树下草地上,月白长袍男子,广袖长衫仰面朝天,胸前窝着团白绒绒的活物,一动一动,颇为笨拙可爱。
微睁开半只眼睛,凝神扫了下,咦,是离暮那厮。
宸华宫的小仙娥聚在一处,时常议论这六界诸神相貌,什么天帝清微是一众大罗金仙中长得最好看的;什么丹穴山司战一族的女子绝美纯净,英姿飒爽;什么妖魔二界,尤其妖狐族的男女娇媚艳丽,勾人心魂??????
但此时看向树下,面冠如玉的男子眉目如画,天庭饱满鼻如胆悬,唇不化而朱,轮廓分明,丰采高雅,玉树临风好不潇洒。
明明这才是六界绝色,宸华宫那些个仙娥莫不是眼瞎,放着身边如斯大美人不看,整日偷跑出宫去那光华殿偷窥,真真是舍近求远。
双眼睁开,正欲往下多看几眼,忽觉脚下一歪,从树丫上掉了下去。
待她展翅稳住身形,悠悠飞稳准备再回树上,就见离暮抱着兔儿起身,右手不住顺抚着那白密的毛发。
“你不好好修习,在这处做甚?”
黑长结实的翅膀拍动几下,慢慢落在树枝上站稳,居高临下气势顿然高了八度,说话的语气也不觉带着些许骄傲。
“参禅!”
“好,那天刑咒可背熟了?避火诀记多少了?”
离暮伸手拂袖,一道劲风拂过,湮若鸟身一抖飞快落下入他手中,抱着兔儿的右手不知何时放开,抬起拍了拍她的鸟头。
想她在丹穴山,一贯修习实战功法,对这些内功心经确实不甚熟稔,也不喜日日去背记那些个咒术,低垂的鸟头半响没有回音。
“一半。”
“背与我听听。”
立在他手心,湮若结结巴巴背了一阵,最后绞尽脑汁硬是编不出来,只好低声嘟嚷了句。
“只记得这么多。”
离暮看着她,唇角勾起,浅淡嗤笑。
“一篇简短的天刑咒,叫你篡改了大半,现编三十二条,委实辛苦你了。”
垂着鸟头,湮若能听出他话里的讥讽。
“我在丹穴山一贯修习术法实战,对这些心经咒法接触甚少,能记这些已是不易的。”
离暮没有理会,只是说了句。
“这里不是丹穴山,你只是本尊身边一只小黑鸟,回去把这两篇记熟,明日辰时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