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此番真能治好二弟，苏离自问让自己折寿十年，也是可以的。

......

赵茂之回来的时候，雨已完全停了，夜色渐深，无月无星，昏暗的街道上，只有几户人家门前的摇曳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远远看到自家大门敞开，他心中咯噔一跳。

‘不好，这个时辰医馆还有病人，爹娘定还未安置。’

‘完了，完了，要被逮着了！’

心里想着一会儿进门后该如何糊弄过去，脚下动作不由放慢，走到门口，猫着腰探头往里看去。

宽敞整洁的医馆内，左边隔出一间内室，是赵南坐诊开药方的，中间敞亮的大堂整齐摆放两排方椅，供病患休息，右边是一条半人多高的柜台，柜台后是大小一致，标注着药名的小方抽屉。

医馆不大，五脏俱全，尤其是各类药草分类摆放，干净齐全，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心安。

而此时，赵茂之的心却是高高提起的。

黑亮的眼珠在堂内巡视一圈，只看到丑丫头一人点着油灯，站在柜台边，抄写这药方，并未看到爹娘二人，这才大起胆来，理了理衣角，跨步进门。

“咳，咳咳！”

进门后，他故意咳了两声，目视前方，眼角却瞥向丑丫头。

赵家并不富裕，用的灯油也是便宜货，灯光扑闪昏暗，九儿抄的很不容易，在听到脚步声后，她抬头看向门口。

见是赵茂之回来，她放下笔，揉了揉眼睛，转身绕过柜台，往门边走去。

“阿茂哥回来了，爹娘在后院等你用饭！”

她态度算不上亲热，还带着淡漠疏离，让赵茂之听得心里烦躁。

扭头狠瞪了她一眼，赵茂之黑着脸，冷哼一声，大步往后院走去。

却在将要走入后院前，停下脚步，扭头怒道。

“丑丫头。”

搬着门板的手一停，九儿转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抿唇皱了皱眉心。

后院正屋，许氏拿着鸡毛掸子自是发了好一顿脾气，怒极上手打了赵茂之两下，赵南坐在主位端茶不语，却在赵茂之投来求救目光时，眼神闪了闪。

九儿关好门，收拾好药方后，又仔细检查了遍医馆内的东西，才拿着油灯，关门往后院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许氏的怒吼，她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去了厨房。

当她端着茶水进门后，许氏气红了一张脸，坐在主位抚着胸口，一双不大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赵茂之。

扫了眼屋内三人脸色，九儿垂眸，几步走到赵家夫妇身边，端起茶盏放好。

“娘，时辰晚了，爹出诊忙碌一日，也累了，女儿已烧好热水，您二老还是早些安置吧！”

端过九儿递来的茶盏，许氏轻抿了口。

香甜的枸杞蜂蜜菊花茶，入口顺滑又带着些淡薄的苦味，许氏骂了许久嗓子有些干，喝这茶刚刚好。

“哎，茂儿要是有九儿一半懂事，要我日日去城外道观上香，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