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池天烨的头。

“你妹妹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该为她谋划谋划了。”

池天烨猛地瞪大双眼。

“父皇，您——”

他突然这么提高嗓门，坐在罗汉床上的两人移目看了过来。

这个年夜饭，皇宫里的一家和谐圆满，将军府的五人，却是心思各异。

昨日袁氏没想到苏震天会说走就走，半分情面未给她留，袁老太太又被气晕过去，当场整个袁家乱成一团。

于此她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跟着吴氏又是请大夫，又是端茶熬药。

待忙活到夜半，袁老太太吃了药睡下，吴氏这才甩着脸过来与她说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怪苏震天目中无人，不肯应下与自家的亲事，连带对她亦是指桑骂槐，最后的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明日就要过年了，她一个出嫁的姑娘，断没有赖在娘家的，让她赶快收拾收拾滚蛋。

袁氏冰雪聪明的人，怎能不懂她的话外之音。

当场羞愤不已，想要发怒最终还是忍住了，回到房间越想越委屈，是以大半夜带着丫鬟婆子们回了将军府。

九儿一早去请过安后，又跟着袁氏去看了苏轩，午膳未能等回苏震天，袁氏精神不济，直接回房休息，苏轩还在禁足，苏离去了太子府未归，留她一人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虽然一家人心情都不好，但除夕宴还是要准备的。

九儿担忧不已，特意去厨房帮忙准备四人爱吃的菜式，这一忙就到了黄昏时分。

在张婶与青杏的催促下，她无奈只好回百竹园换了身衣服，接着就去了主院，跟着袁氏身边伺候。

昨日在袁府说的话，九儿听到耳中，也留在心中，她不相信一个人会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变化如此之大，明明袁氏以前对她就如亲生般，怎得如今说变就变。

如果说，苏轩的变化可以用男子长大后的变心来解释，那么袁氏的变化，她就着实想不通。

是以眼下，五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九儿坐在苏震天右边，接着是苏离，苏轩，袁氏。

安静的饭桌上，只有杯碟与筷子相撞发出的声音。

九儿低头吃饭，眉心紧皱，旁边苏震天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周身散发着煞气，苏离脸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喜怒，苏轩闷着头吃饭，面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唯有袁氏，不住为苏轩布菜，那满脸满眼的心疼，看着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同样是儿子，一个恨不得放在手心里宠着，一个可以冷漠相视，犹如陌生人。

九儿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起苏离来，垂眸想了想，伸手夹了块排骨，放到苏离面前的缠枝牡丹小蝶中。

苏离扭头看她，挑眉笑了笑，也伸手夹了块鸡肉放入她碗中。

“这鸡肉不错，多吃些。”

“多谢大哥。”

几人各有心事，两人的互动也就没被注意，相视一笑后，又继续各自用饭。

这顿阔别多年的团圆年夜饭，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中过去。

饭后领了红包，苏震天又出门去了军营，袁氏在门边站了会儿，就带着苏轩回房了。

“大哥，您要守岁吗？”

在饭厅站了好一会儿，九儿鼓起勇气，转身面对苏离问道。

苏离侧身看着她，眉梢动了动。

“你想守吗？”

九儿睁着明亮的大眼，使劲点头。

“往年都守的。”

对，往年在轩园，苏轩总会拉着她守岁，说是要看新年第一炮烟花，繁城的百姓，素来有除夕夜半子时燃放烟花的习俗。

“在这守？”苏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