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升高，温暖的阳光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温柔，普照大地的同时，带来希望更带来生机。

但也总有例外，那些隐藏的厚重繁茂的树叶下，那些墙角断橼阴暗处，那些不被暖阳照到的地方，总有些黑暗再慢慢滋生。

正如人心也是如此。

“夫人！”青杏再也忍不住上前，咚的一声跪下，“婢子看得分明，二少夫人是自己摔倒的，与姑娘无关，还请您明察。”

“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你这贱婢插嘴的道理。”

袁氏身边的周嬷嬷大声呵斥，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去打青杏。

青杏一脸倔强，昂起头瞪大双眼不肯认错。

就在那巴掌将要落下，九儿飞扑上去保住青杏，苏离更快一步，直接抓住周嬷嬷粗壮的手臂。

“放肆，本公子面前，你敢动手？”

说完，使劲一推，那肥胖的周嬷嬷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嘭的一声倒下不能动弹。

“反了反了——”袁氏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使劲跺脚大叫：“逆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是想打我这个做娘的吗？还是要弑母？如此大逆不道，不孝不义，我真是白瞎了生你养你一场。”

苏离脸色沉了下来，黝黑的眼眸深的见不到底，握住九儿柔荑的大掌慢慢收紧，半响只听那沉闷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生我？母亲莫不是再说笑，至于您的养育之恩，早在当年给苏轩做药引时，我便已然还清，难不成您今日还要旧事重提，想要儿子给您算算账？”

听完这话，袁氏瞪大双眼，一口气提起差点被缓过来，抬手指着他踉跄退了好几步，脚下一软就要摊到在地，幸得身后一众丫鬟婆子搀住。

“夫人，夫人——”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不，不可能，不可能——”

袁氏喃喃自语，再也顾不得什么家法，苏离冷哼了声，拉着九儿就要走。

九儿扶起青杏，跟着他走了两步。

“还有。”苏离停下脚步，微一偏头：“自己摔倒的就自己爬起来，想找垫背先掂量掂量自己。”

出了主院，三人一路无言。

直至看到百竹园大门，苏离才驻足转身，皱起眉头看向九儿。

青杏很有眼色的行礼离开，见她走远，苏离才开口说道。

“我要离开繁城一段时日。”

九儿仰起头，清澈水亮的大眼眨了眨。

“大哥何时走，何时归？”

“明日便走，归期不定。”

“哦！”九儿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又有些不适，“那大哥公务繁忙，九儿就不留你了。”

说完，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你！”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苏离懊恼，有些失控，面色漆黑如墨，目光深沉，抓住她的大掌也没能控制好力度。

“你就这般走了？没其他话与我说吗？”

被他抓住的胳膊上，痛感慢慢传来，九儿扭动了几下没能挣开，只好仰头看向他，脸色有些难看，杏眼睁大满是疑惑。

“大哥，你弄疼我了。”

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苏离猛的收回走，别过头说了句。

“对不起。”

这多年都忍了，怎么现在有机会了，反而憋不住了？苏离暗怪自己冲动，不敢去看九儿，生怕从她脸上看到厌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