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赐履坐在案桌前,也不读书亦不写字,只愁眉苦脸地盯着落地灯发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说的丝毫不差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熊赐履从沉思中惊醒。
“谁?”
熊赐履猛然站起来惊问道。
“一个来助你解忧的朋友。”
窗前的灯影后一个人影飞掠到熊赐履面前,浑身被夜行衣包裹着,看不出样貌。
“熊大人勿惊,在下可以帮大人解目前之忧,也是有事求大人帮在下一个小忙。”
一身夜行衣的洛西园在案桌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下来,她带着笃定又诚心的口吻继续说道:“大人的嫡长公子和大小姐,在下已经将他们安顿好了。熊大人不用担忧他们再遇窘境,在下自会照看好他们。这样,大人既能全了父子相顾之情,大人与夫人也能继续伉俪情深。只要您与原配夫人的公子小姐不去告御状,则对大人的仕途丝毫没有影响……”
熊赐履气结,这人明说是来帮他,可字字透着威胁。难不成她会撺掇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去告御状?他是文官,自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停妻再娶,始乱终弃糟糠原配,他想象着能给自己安上的罪名,不禁有些心凉。当今圣上最看重官员私德,虽是个家事,但他是文官不同武将,传到圣上耳朵里去,旁的罚不用说,自是不用再想更进一步的事情了。
“如此有劳阁下了!只是不知阁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本官帮忙?”
熊赐履眯着眼睛客气道。
洛西园见他识相,遂笑道:“李万定将军曾经救过我父亲,我不过是想尽我所能,帮上他们一帮。”
熊赐履闻言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事,李将军原是与我交好同僚,纵是阁下不来找,我亦会尽我所能,助他们讨回公道。”
“熊大人言重了。公道自有皇上定夺,在下只有两个小小请求。”
洛西园顿了顿,拱手行了个礼,继续道:“一来,李将军夫人身体素来不好,烦请熊大人想法子送个大夫进李府去瞧瞧她;二来,听闻李将军病危,我想亲自去狱中探望一番,还望熊大人帮我周全。”
熊赐履点头道:“这倒不难。安排太医进李府替女眷们看诊,原是我该考虑到的事,这些时因杂事闹腾,竟是疏忽了。”
洛西园自是知道他说的杂事,不过是推脱之词。当下也不揭穿他,只口中道了声有劳,便翻身往窗外跃去。
熊赐履忙道:“你需几时探视李将军?”
洛西园飞掠之间传声道:“到时自有人替我传信给大人!”
熊赐履望着洛西园极速缩小的背影,犹自惊叹。
过了半晌,方高声喊起府内管家。
管家从前院踉踉跄跄地跑进小阁楼,见自家大人脸色不好,便低眉顺眼地垂首静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