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轻拍惊堂木,望着白木头,问道:“堂下何人?”
白木头先是看了洛西园一眼,方缓缓道:“白,木头。”
赵峥一愣,满脸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又问了一遍:“堂下何人?”
白木头却闷声不响,一派淡然地站在那里看着洛西园。
洛西园颇有些尴尬,只得代他回道:“此乃草民最近认的新师父,姓白,名沐,字投。”
赵峥恍然大悟,捻了一把美髯,点了点头。
这些江湖中人,尤其是世外高人,最是罕默寡言,连报个姓名都这样别致。
赵峥今日似乎十分轻松,相比之前那此公审,脸上全然没了收到布条那一刻的焦灼。
洛西园看了一眼秦虎,有些疑惑。
“白沐,你可之罪?”
赵峥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白木头笑了笑:“不知。”
堂中顿时一片冷滞,此刻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赵峥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大胆!你擅闯府衙,企图销毁犯案证据,如今人赃并获,你却还想抵赖?!”
赵峥语带微怒,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白木头并不接话,只盯着洛西园看。
洛西园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却更是担心赵峥又有什么新罪名等着她们去顶替。
“赵大人,我师父乃是山外高人,几十年不曾入得尘世来,故而不懂民间规矩,更不值官府礼仪。他不过是一心想救我出去,传承他的衣钵,并不是您口中所谓的杀人犯。”
洛西园声音轻柔,却是掷地有声。令人无可反驳。
一个山野村夫,不懂世间规矩,一听心爱的徒弟被人关了,便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拼死去救,这倒也符合江湖风气。
赵峥沉吟不语,良久方向下招了招手。
“江右七郎,你今日可有带来真凭实据来证明这位洛姑娘是无辜的?”
赵峥看着今日开堂以来一直默然无声的齐柒。
齐柒文雅一笑:“我的证据还没到,赵大人有何高见,请继续吧。”
赵峥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遂看了一眼郭羡道:“那就你来吧。”
郭羡行了一礼,开口道:“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刚巧在风波楼,饮酒听歌……席间因酒上头,便到风波楼的后院散散酒气,却不料,在恭房里,瞧见有人突然袭击镇湖帮的胡掌门,我因技不如人,跟丢了……”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一眼洛西园,道:“但我却清楚地记得那人的招式和面相,正是与昨日擅闯衙门的这人一摸一样。”
洛西园闻言,怒不可竭,这郭羡,果然不是良善之辈,亏她先前还敬他是条汉子!
“郭羡,你休得含血喷人!你是衙门的人,想要早些破案立功也是有的,何必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来?倘或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怎地上回开堂你却不提于大人听?”
一顿话抢白下来,郭羡却是默不作声。
赵峥脸上神情莫辩,待洛西园说完,也不理会听,却向涂画姚问道:“姚娘,你可知那晚,郭羡是否在你们风波楼?”
涂画姚微微欠身,郑重回道:“郭爷那晚确实来过风波楼,秦爷和风波楼的玉儿姑娘都可以作证,就连阊门后头的王员外,都和郭爷打过照面,也做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