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简单行了一礼，却卑躬屈膝。

“老朽带来了绿蕊姑娘的尸身，还请赵大人和铁侠过目。”

赵峥闻言脸色微变，目光在齐柒脸上扫过了一遍。但见风流倜傥的江右七郎，倏然间神色大变，原本温柔如狐的眼眸竟冒着丝丝寒气。

洛西园环顾四周时，也发现了他脸上的异样。

堂内一片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赵峥方对那布衣老者笑道：“绿蕊尸身何在？”

那老者亦是笑了笑，对着身后围观的人群喊道：“都进来吧。”

不多时，堂内又站了一溜人。

其中前头两个是衣衫破烂却是叫花子模样的人抬着一副棺木，后首的两个畏缩成一团的，在场许多人却是眼熟的很。

“许大人？”

“姜老爷？”

赵峥和铁侠刘不易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老者吩咐道：“开棺验尸吧。”

两个花子便打开了棺木，露出一副狰狞尸体，浑身都是细细密密的伤痕，上头还布着干透的黑血痂，瞧着极是可怖。

“仵作何在？”

赵峥忙喊道。

“大人先不忙着请仵作，我们先来验一验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老者拦下了赵峥请仵作，刚说完，便向后头那两位瑟瑟缩缩的显贵老爷招了招手。

“许大人、姜老爷，烦劳二位验一验，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风波楼的绿蕊姑娘？”

众人心有疑惑，皆未出声。

唯独秦虎开口道：“这具尸体已经被伤的这般面目全非，如何能辨得出来这究竟是不是绿蕊姑娘？”

守在棺木前面的一个叫花子却冷笑道：“这位秦爷好歹也是风波楼里干了几年的营生，如何连这种话都问的出来？”

秦虎似是有些怒意，却隐忍了下来。

那老者伸手示意，许大人和姜老爷便开始哆哆嗦嗦地去检查那尸体。

“可检查好了？”

老者问道，声音十分平静。

那二人俱是点头如捣蒜，纷纷应声道：“检查好了，检查的仔仔细细，绝不会有错。”

老者微微颔首，道：“那便如实禀告青天大老爷吧。”

赵峥此刻已是正襟危坐，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具尸体。

但听那许大人颤声道：“此女尸……此、此女子，确系是绿蕊姑娘。”

一旁的姜老爷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赵峥眯着眼睛，疑惑道：“二位当真是慧眼如炬啊……”

那姜老爷忙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回大人，这绿蕊姑娘……这个、这个大腿……内侧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红色痣，这个却是旁人没有的。”

赵峥笑了起来：“天下那个位置，长红色痣的可不止她一个。”

一旁的许大人暗自看了一眼那老者，见老者神色不动，便颇有些无奈，遂是老脸一红道：“为了寻些新鲜乐子，我曾让人在这个绿蕊的另一大腿……内侧刺了一只小小的虎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