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龙脸色黄蜡,双目紧闭,依旧处于昏迷中。
“何老爷这是血气阻碍,刺激暗疾发作了。我给何老爷开了一副柴胡疏肝散,最适合肝气郁滞型,吃上几天就没事了。但是记住,何老爷清醒后,多带他出去转转,别让他再气火攻心,五毒郁积了。”
“多谢刘大夫。”何欢拱手施礼。
对方是保安堂坐诊的刘大夫,也是安桐城最好的医师,有他这话,自己就放心了。
将刘大夫攻击送出门口,他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对何如龙的婢女漠然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将我二伯气的暗疾发作。”
那婢女看何欢面色森然,早吓得瑟瑟发抖,这刻被问话,更是哆嗦道:“少爷,那个......”
“说!”何欢语气严厉。
“是,是!”婢女忙道:“老爷生气,估计是听到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这次年终大比前,没几个看好少爷您的,就连何家那些耄老们也都站在大老爷身后。偏偏二老爷从少爷失明时就坚决支持少爷您,这次更是愿意拿出三千灵石和大老爷做赌,称输了赔三千灵石给大老爷,赢了则让大老爷学三声狗叫......”
何欢眉心黑气一闪,“说重点!”
“就是因为二老爷对少爷您太好了,好的......好的传出了一些难听的话。”婢女偷偷看了眼何欢,发现对方阴沉目光,忙继续道:“传言说,其实少爷您不是何启忠老爷的骨血,而是二老爷年轻时,和少爷您母亲偷偷产下的私生子......”
砰!
何欢血气一涌,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案桌上,立时将那案桌拍成了齑粉。
饶是他再心性坚定,再少年老成,此时也被这传言气的三尸暴跳。
他胸腔激烈起伏着,像是有蛮荒凶兽在苏醒,鼻息沉重无比,像酸牙的风箱拉扯声。
不知不过了多久,他才稍稍平复心情,低声道:“这些闲话在何家传了多久。”
“回少爷,差不多十来天吧。”
“十来天,也就是何家下人中间肯定传开了,是不是?”
“是。”
“这些闲话是你告诉我二伯的?”
婢女面色大变,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道:“不!不!奴婢哪里敢传这些东西,少爷明鉴啊!”
“那我二伯是如何听到的?”
“是......”婢女不敢迟疑,马上交代:“是木香那天在香草园和人闲聊时,被二老爷听到的。”
何欢深深吸了一口气。
“喊木香来。”
“是,少爷。”
半柱香后,一个打扮素净的婢女走了进来。
原先婢女被何欢吩咐出去守着,屋内只剩他一人。
木香在地上沉沉跪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何欢问话,不由得局促不安。
“为什么要把那些闲话说给二老爷听?”何欢突然道。
木香脸色骤变,“何欢少爷何来这话,奴婢只是无意间......”
何欢却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还嘴硬?香草园是何家操弄花草的地方,平时安静的很,如果有人经过,必然会听到动静。刚刚马兰已问清了,当日一起跟你闲聊的丫鬟们,没一个说起那些闲话的,偏偏就是你让二老爷听到了?”
木香脖颈一抬,叫道:“少爷可有证据证明是奴婢故意说给二老爷听的?那些闲话也在何家传了十多天,许多下人们都在聊,少爷凭什么认为一定是奴婢的缘故?”
“有人在闲聊不假,传了十多天也不假,然而只要下人们还心存敬畏,这话就绝不会轻易传到二老爷耳中。那么为什么他还是很轻易听到了?显然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这么做的。”
木香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还是辩解道:“奴婢从无坑害老爷之心,少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