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陵也是深吸一口气,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郑淑明,却没有说什么。双眼盯着白衣如雪的婠婠,横刀胸前,腰背微弓,如同猛兽蓄势待发。
唯独罗飞羽像没事人似的,脸上带着淡然微笑。
婠婠看着他,震惊一闪而过,浅浅一笑,真个是如黑夜中亮起一道阳光,柔和而又温煦。
“总管还真是不体贴人哩,这么喊出小妹的身份来历,怪吓人的。”
罗飞羽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提醒手底下这些人,不要贸然动刀动枪,稀里糊涂地上来送命了而已。婠婠小姐在竟陵露了一面,就踪影全无。怎么会想到来襄阳逛逛?莫非是为了来见我?”
这么多人提着刀,全神戒备,如临大敌。婠婠却没看到他们似的,巧笑嫣然,眼波流转,笑道:“总管还真是神机妙算呐。”
“我倒不是神机妙算,而是在江都错过婠婠小姐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婠婠小姐的来访。只是没想到,你直等到现在才来。怎么?是白清儿回报得太慢,还是婠婠小姐和阴后在忙着其他大事,腾不出空来见我?”
婠婠看着罗飞羽,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来见你呢?”
“哦,看来婠婠小姐来此,是来杀我的,而不是来找我谈谈的。”
婠婠双眼微微一紧,幽叹一声,说道:“世人皆说总管雄辩滔滔,看来此言不虚。”
罗飞羽抬头看看,问道:“阴后她老人家呢?没来?”
婠婠再次双眼微微一紧说道:“师尊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哪有空来这里哩。”
罗飞羽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对她老人家来说,争夺天下,只是为了跟慈航静斋争口气罢了,当然没有邪帝舍利那么重要。”
话音未落,整个厅堂里的气氛,陡然如直坠冰窟,变得阴寒冰冷起来。
婠婠俏脸生寒,双眼也不再水波流转,而是寒气逼人,紧盯着罗飞羽,森然问道:“总管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飞羽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还知道阴后她老人家去了哪里,要去找谁,还知道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不过呢,她注定是要失望而归的。”
“为什么?”婠婠森然问道。
罗飞羽答道:“因为鲁大师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啊。而我也跟鲁大师说了,如果他死了,那就是阴后出的手,我就会把他告诉我的事,公之于众。你想想,阴后她老人家见到了鲁大师,恐怕也只能坐下来,两个人对饮一杯,叙叙旧情吧。”
厅堂里的气氛,已是冰冷刺骨。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几步,阚陵和郑淑明也都不例外。
可是罗飞羽却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淡然得很。
婠婠俏脸紧绷,透体生寒,紧盯着罗飞羽,却没有动手。
罗飞羽接着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前襄阳城主钱独关独宠的小妾白清儿,还有四大寇之首的鬼哭神号曹应龙,竟然都是阴葵派的人。看来你们为了跟慈航静斋争夺天下,还真是不遗余力,布下了很多钉子。只是看样子,你们缺一个能洞悉天下大势的人啊。”
“哼……”婠婠冷哼一声,即使是冷哼一声,竟然也十分动听,“你倒是说得轻松,就不怕大话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