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昭觉寺中那些和尚的供词来看,戒妄方丈,全不知情。”
“昭觉寺中其他和尚,都会轮流出去云游,出去化缘,唯有戒妄方丈,是一直在皇城中留守的。”
“但是因为戒妄方丈名声也不弱,时常会在皇城之中有一些法会,也时常有世家邀请他去讲经做法之类的,因而呆在寺中的时间并不多。”
“那些供词之中说,那些孩子,都是他们趁着戒妄方丈不在寺中的时候带回去的,一切都是避着戒妄方丈做的……”
“甚至,那清远法师,也已经供认不讳,说一切都是他所为,是他鬼迷心窍,信了谗言,甚至将他这几年迫害的孩子的清单名册给拿了出来。”
顾景淮面上倒是十分平静,只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茶杯:“那戒妄方丈,我也见过了,面对我的审问,他全程都表现出一副震惊且茫然的状态,一问三不知,甚至一直问我,昭觉寺中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在我说出是清远法师所为之后,他便又是一副悲痛不已的模样,一直念叨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玷污佛门圣地呢。随后便开始在那里打坐念往生咒,说要给那些无辜逝去的孩子超度。”
见沈云卿蹙起眉头,顾景淮才又将手中茶杯放了下去:“从目前我们审问的结果来看,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很正常,很符合自己和彼此供诉的情况,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也问过那些年岁稍稍大些,神志比较清楚一些的孩子,也将戒妄方丈和其他和尚的画像拿给他们仔细辨认过了。他们都说没见过戒妄方丈,倒是见过好几次清远和尚。且都说,对他们下手的人,是清远和尚,一看见清远和尚的画像,他们便表现得很害怕。”
沈云卿舔了舔嘴唇,眉头紧蹙着,虽然顾景淮这么说,可是沈云卿却仍旧下意识地觉得,那戒妄方丈,是有问题的。
沈云卿心中暗自想着,却又想起顾景淮方才说的话。
顾景淮说,从审问结果来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所以……
“将军也怀疑,那戒妄方丈有问题吗?”
“嗯。”顾景淮转过头:“当时在昭觉寺的时候,那戒妄方丈的反应,有些太镇定了一些。”
沈云卿点了点头:“我也留意到了。”
沈云卿说着,舔了舔嘴唇:“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可是如果昭觉寺里面的和尚,还有那些孩子都没有说谎,审问不出什么来,那也没有办法给戒妄方丈定罪了。”
沈云卿深吸了一口气:“我最怕,如果戒妄方丈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到时候我们却将他给放了,他兴许会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继续为祸人间。”
顾景淮垂下眼摇了摇头:“不会的。”
顾景淮说完,抬头看向沈云卿:“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既然我们已经对他起了疑,我们便可沿着我们的怀疑查下去。戒妄方丈,虽然兴许性子十分狡猾,可是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只要发生过,便定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只要细心查找,就肯定能够找得到。”
顾景淮的语气太过笃定,笃定的,将沈云卿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与怀疑,都一并给驱赶掉了。
是了。
沈云卿深吸了一口气,前世,这戒妄方丈倒是的确逃脱了。
可是,这一世却是不一样了。
这一世,她重生而来,改变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