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张了张嘴，想要争取，还没说话，又听到了厉靖带有压迫力的声音。

“你的镰刀还没有修好，既然回了魔界，就给你放个长假，在魔王殿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准许，不可外出。”

这句话像是穿过了他的耳膜，直直地打在他脑海里的契约上，薛言只觉得脑子一沉，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下来。

“殿下，魔力出现的地方是我朋友的家里……”薛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人类与魔鬼，只可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劝你忘掉那些所谓的人类朋友，说不准哪天，你要收割的就是他们的灵魂，到时候，你要如何自处？”厉靖看着他，目光如有实质，沉沉的落在他身上，“是拿回他的灵魂，还是让我回收你的灵魂？”

薛言还想反驳，却发现嘴巴几次张开，都像是哑巴了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他的朋友都是些普通人，厉靖应该也看不上他们的灵魂。

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想毫不犹豫地告诉厉靖，让厉靖回收他的灵魂，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质问他自己，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嘴巴想说的话跟心底的声音截然相反，薛言有一瞬间甚至是感谢厉靖的，感谢他不让自己说话，要不然，他怕自己后悔，也怕自己让城北失望。

“知道了。”半晌，薛言从嗓子里憋出三个字来。

说完这句话，薛言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畅通起来，说一句话算什么，他可以连说七天七夜。

“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厉靖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张信纸。

薛言听话地退出大殿，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要怎么瞒天过海的到人间去。

议事厅里只剩下了厉靖一个人。

在薛言走后，厉靖又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会儿，凭空变出一件黑袍，披在身上，身形消失在大殿里。

议事厅外，洛基一如既往地守在殿外，看着薛言走出来。

“喂，殿下跟你说什么了？”洛基很是奇怪，他在魔界陪了殿下这么久，也没被传唤到议事厅几次，怎么这个人一来，就这么好运？

薛言正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突然被洛基叫了一声，脚下一滑，差点没直接飞出去，好半天才站稳身子。

“蠢货。”洛基憋着笑，故作高冷的嫌弃道。

魔王殿的一砖一瓦都是魔界特制的高级材料，会根据魔王的需求变换不同的材质，薛言这种情况，一看就是被殿下禁足了的。

“你还有时间笑，这地板打滑，难道不是你管家的职责范围吗？”薛言莫名其妙的看着洛基。

这要是换一个人，洛基肯定早就找仆人过来处理了，可今天打滑的人是他，洛基可能只觉得他活该。薛言苦哈哈地想。

洛基把他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狠狠地抬脚踩在薛言脚上，成功地让薛言在躲避的时候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蠢货，你以为你会比我的工作重要吗？殿下的安全是我的第一宗旨，要是今天地板打滑，不管是谁滑倒在这儿，我都会尽快处理。你连自己被禁足了都不知道，在这儿胡乱揣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