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厉靖的眼睛是怎么了，但薛言再傻也知道出现了问题。

窒息让薛言开始无意识地挣扎，一只手慌不择路地扣在厉靖的手背上。

口不能言，薛言只能拿手试图掰开厉靖的手指。

抠了半天，厉靖的手纹丝不动。薛言没力气了，两只手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他觉得，下一秒他可能就要死了……

突然，厉靖一下子松开了手，薛言狠狠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时间，薛言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看着地上的薛言，厉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还不能杀他，这个人得留着。

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等薛言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别墅里的光线已经恢复正常了。

薛言抬眼看了一周，城北还在地上睡着，南南背对着他，蜷缩在刘珊珊死去的地方，刘珊珊……刘珊珊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看完了他担心的，薛言得担心自己了。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厉靖交叠的双腿，魔王大人正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想到刚才厉靖的失控，薛言不敢说话，安静地跪在地上，等着他责罚。

“那个小孩的灵魂，你要是可以拿来，我可以饶你一次。”半晌，厉靖开口道。

还是坚持要南南的灵魂。

薛言在心里苦笑，他刚才的坚持还不够明显吗？南南才这么小，母亲带着他寄居人下，被坏人抓走，南南知道反抗，察觉到母亲的恶意，南南知道保护城北，他才这么小……

“殿下……”薛言无需权衡，如果必须要选择的话，他还是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孩子做牺牲。

感觉到了薛言的抗拒，厉靖眼底的怒火又有烧起来的趋势，冷静了一会儿，厉靖嗤笑了一声，“你可怜他，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来可怜别人？”

薛言垂下头，他知道自己惨，厉靖也不用这么一而再地跟他强调吧？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厉靖垂眸看着薛言，沉声提醒。

“他还是个孩子，殿下。”

得到了不想要的回答，厉靖没再说话，起身径直走到了南南面前。

小孩子正对着母亲消失的地方坐着，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

厉靖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南南无神的双眼，问，“你想不想让你妈妈回来？”

看着那一幕，薛言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都是汗。

魔鬼是真的冷漠，连一个小孩子都忍心欺骗。刘珊珊的灵魂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厉靖怎么会有办法找到？就算回来了，那也不是刘珊珊了。

看到南南迟疑着点了点头，薛言的心沉到了底。

“用你的命换你妈妈的命，好不好？”

听到厉靖努力温和的声音，薛言有些挫败。明明是这么冷漠的人，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

厉靖说完之后，别墅里又安静下来，薛言担忧地看着南南，生怕他像刚才一样沉默着点头。

过了半天，南南突然站了起来。

薛言下意识地去看厉靖，怕失控的厉靖觉得这样也是冒犯。南南可经不起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