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黑袍跟火苗一起消失了,屋子里也回到了正常魔法师可以接受的温度。
薛言感受着身上一点一点地回暖,心里暗搓搓地松了口气,还以为那件黑袍是什么宝贝,结果还是被魔王说烧就烧。
“地上比床上暖和?”
头顶的声音比刚才的温度还要低几个摄氏度,薛言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跟魔王擦肩而过。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寝殿里的东西。”
薛言的屁股还没挨着床,背后又传来一句生硬的命令。
“是!”在刚才的寒冷攻势下,薛言答应的格外利索,气势十足,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
下一秒,薛言差点激发飞行技能。
小床没有自动回暖的功能,冰冷的像一张冰床,上面昂贵的丝绸都被冻得硬梆梆的。宛如一块千年玄铁。
被冰到跳起来的薛言站在床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小铁床,不信邪地又上手摸了一下,终于相信了这张床今天晚上是不能睡人了。
举目望向寝殿的其他地方,除了最中央的一张大床可以睡,剩下的就是地上华贵的地毯了。
还有……薛言的视线转向了大床侧面的沙发,虽然刚才离那件黑袍很近,可看起来还是软绵绵的样子。
在那里睡一晚,应该也不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薛言悄咪咪地朝着沙发靠近。
地上铺着的地毯让他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薛言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厉靖的反应,刚才他说的不让他动寝殿里的东旭,不知道是不是包括这个沙发……
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沙发边上,薛言松了口气,刚想坐下,就被一股力量带着飞跃了茶几,跪在了大床边上。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下,我可不可以睡沙发?我的床冻上了……”感受着大床周围暖炉一样的温度,薛言厚着脸皮先斩后奏道。
厉靖靠在床头,眼底有些疲惫,“要跟我说一声。”
说完这句,过了好一会儿厉靖都没有动静,也没说允许还是不允许。
薛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厉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显然已经睡熟了。
千百年来日复一日地处理魔界政务,近日更是跟着薛言人间魔界的不停穿梭,再加上回到魔界后,这几日又大事小事不断,方才又去了一趟深渊。
就算是刀枪不入的魔王,也难免会觉得疲惫。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薛言有些走神,厉靖本来就跟他梦里那个人很像了,现在睡梦里毫无防备的样子,两个人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去了哪里,累成这个样子。
想着梦里的那个人,薛言像是被洗脑了一样,无意识地起身靠近床边,极尽温柔地扶着厉靖躺下,把被子给他盖好了,又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突然,厉靖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副气极了的模样。
见他变了表情,薛言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清醒过来。
刚才他的行为历历在目。
薛言迟疑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床上躺着的厉靖,果然,他想起来的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刚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