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日﹐早已到了也失八秃儿。只见一片大草原上﹐疏落散布着一顶顶帐篷﹐当中最稠密之处﹐一顶硕大的帐篷上飘扬着一杆大纛﹐正是也先的大帐。原野草四周看了看﹐离也先大帐二里多路﹐有一个小土丘﹐上面稀疏地长着几棵小树。便对涂向善道︰“走﹐到那边小土丘去。”
二人捱至旁晚﹐原野草道︰“向善﹐你在此等我﹐如有不妥﹐我会发啸声知会你﹐你便过来接应﹐如无动静﹐万万不可轻动。”
涂向善道︰“老爷放心﹐老奴都理会得。”
原野草点点头﹐展开身形﹐迅快无比地掠向也先大帐﹐闪在暗处﹐用匕首刺破帐幕﹐往里看去。只见也先独自一个在喝酒﹐身旁一个人也没有。原野草想了想﹐身形再动﹐在各个帐篷中搜寻。
搜寻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正无理会处﹐突听得十丈外有人用汉语说道︰“老袁﹐小弟进去看看皇上有何吩咐﹐如无他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老袁道︰“好!”
原野草一听﹐心中大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悄然掩至那顶帐篷旁﹐隐了身形﹐依前一般﹐用匕首刺了一个小洞﹐张眼往里一看﹐只见帐内一灯如豆﹐一
个年青人坐在帐中﹐身穿皇服﹐一派皇者气派。一旁一个瓦剌服色的人坐在对面。一个身着锦衣卫服色的军官站在帐门口。
只听锦衣卫军官道︰“皇上﹐夜深了﹐请皇上安歇。”
那皇服青年正是英宗﹐道︰“哈铭﹐朕知道了。”又对坐在对面的瓦剌服色的人道︰“伯颜帖木儿﹐如若无甚事﹐就请回吧。”
伯颜帖木儿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请皇上歇息﹐臣明天再来问候起居。”说完转身出帐。
待伯颜帖木儿走远了﹐哈铭才道︰“皇上﹐这伯颜如此客气﹐有何居心?”
英宗道︰“此人心地不坏﹐朕得他一力维护﹐因此不曾吃得大的苦头﹐不然﹐只怕连这顶破帐篷也不得居住。”
哈铭道︰“皇上所说非假﹐但他虽心地不坏﹐却终是敌国之人﹐皇上还是小心为好。”
“朕知道了。哈铭﹐朕也要歇息了﹐你与袁彬也去歇息吧。”
“是!臣与袁指挥使轮流宿卫﹐皇上可安心就寝。”
英宗道︰“你二人也不须宿卫了﹐若也先要害朕﹐你二人岂能拦得住?”
哈铭道︰“皇上说的是﹐只是替皇上宿卫﹐乃臣子本分。”
英宗知道哈铭二人必不肯自去歇息﹐也就不多说话﹐挥了挥手﹐让哈铭退下。英宗看哈铭出了帐﹐一时尚无睡意﹐便在帐中踱起步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帘一动﹐帐中多了一人。英宗看也不看﹐道︰“哈铭﹐朕欲静静﹐你退下吧。”
那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英宗甚奇﹐抬起头来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身紧身衣装﹐站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