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差不多两公里路,到了地方,不能说是家,应该是一个旧羊圈搭的小屋,四面漏风。
“是哥哥么?”声音非常轻,还夹杂着一两声咳嗽。
“是的,哥还带了朋友来看你。”涂权推开“门”走了进去。
用砖堆砌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头发很长很乱,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一件旧衣服盖在身上,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文宇哥哥好,哥,我的糖呢?”女孩充满希翼的眼神让人莫名心疼。
“小凤,你哥哥把糖放在县里了,忘记拿回来了,等会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文宇走到床边,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叫涂凤,爷爷起的名字。
“可是,我现在走不了路。”小女孩掀开了旧衣服,露出了一双纤细的小脚。
“她长时间卧床,腿部肌肉已经萎缩。”涂权看着文宇带着疑问的双眼,解释道。
“爷爷呢?”文宇问到。
“爷爷去采药了。”
“你们在家等爷爷,不要出门,我晚一点再过来。”
说完文宇就跑了出去,用尽全力的奔跑,他怕自己待下去会受不了。
“文宇哥哥怎么了?”涂凤问哥哥。
“他,应该有事吧。”涂权看着文宇奔跑远去的背影,非常黯然。人之常情,不是么....
文宇跑到个没人的地方,直接传送到鹰市,满大街的找车,问了好几辆都是公家车,直接找到一家店里,买了个纸板,写上几个人大字《租一辆好车,一天50块钱》,双手举着牌子站在主干道旁,嘴里还咬着几张大团结,样子非常滑稽。
“小兄弟,去哪里,你看我这车可以不?”一辆白色丰田轿车靠了过来,一个30来岁的男子探出驾驶室,问道。车身有点脏,看上去不是很新。
不过无所谓了。
“先去谭县,再去省里,能不能走?”文宇放下牌子,把钱从牙齿中间拿下来,甩了甩。
“可以是可以,不过,省城有点远,这油钱..”
“加十块,不走算了。”
“走,请上车。”
文宇上了车,把二十块钱塞他手里,“去谭县,开快点。”
“好嘞,您坐稳了。”直接路口掉头,把后面的车子别的破口大骂。
这车子虽然看上去旧,不过稳定性不错,在车上没有感觉到明显的颠簸,文宇挺满意。
“小兄弟,你这么急的是要去干嘛?”司机从旁边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文宇。
“不会抽谢谢,家人病了,去省医院看看。”文宇知道必须回答,否则人家不一定肯跟一个陌生人跑长途。
“干嘛不在市里看?”司机把烟塞了回去。
“去过了,看不好。”
“我跟你说....”
这个司机很健谈,一路上哔哔个没完。
到了涂权这,差不多花了40分钟。
“在这等下。”文宇下了车。
涂权正在劈柴,现在快下午4点,应该是要准备晚饭。
“别劈了,把你妹妹抱上,跟我走。”把他拉进了屋内。
“走?去哪?”文宇去而复返,让涂权非常高兴。
“去省里,给小妹看病。你爷爷呢?”文宇左右张望。
“还没回来,去省里看病是什么意思?语文,咱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你家条件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真的,别连累你。”涂权非常着急。
“你放屁,我妹妹都能开店了,你说我和你一样?我跟你说,土狗,我把你当朋友,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才多大?9岁,这辈子就躺着了?我再告诉你,我有钱,送到国外去看病我也出得起。赶紧,把咱妹抱上,跟我走。”
文宇见他不动,走上去抱起了小涂凤。
“跟文宇哥走,把你病看好了,咱上学去好不好?”文宇抱着轻若无物的小女孩,语气非常温柔。
“嗯。”小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留下来....”
“我跟你走。”妹妹都被你拐跑了,我能怎么办。
涂权去不远处的人家交代了下,然后回来准备打包点小妹的衣服,翻来翻去找不到合适的。
“别找了,带点水就行。”
文宇带着两人回到车上,兄妹俩坐后面。
“走吧。”
司机闻着怪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直接开动。
“哥哥,这是什么?”小姑娘第一次坐车,特别好奇。
“这是汽车。”涂权也是第一次坐。
去省城的路并不算好,有些地方坑坑洼洼,后面两兄妹晕车的厉害,找了个路边停下,吐了个稀里哗啦。
“这得加钱哦。”司机指了指后座,小妹没忍住,在车上吐了次。
“加。”文宇问司机要了抹布把污渍清理了下,然后丢了。
总算到了省城医院,天已经黑了下来。
文宇一共付了80块钱车费。
涂权有气无力,文宇抱着小女孩,推开了甘省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