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姜晴不在的一年里他才想起三姐的好来,在姜为民这软磨硬泡,撒泼打滚要姐姐回来,加上何小妹一直帮着说话,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今天牛奋表现得格外卖力,带来了鸡鸭鹅还有一大块五花肉,拿出生平最好的厨艺,和岳父几杯酒喝下来,气氛逐渐融洽。
姜晴给小弟夹了块红烧肉,看着他吃的满嘴流油,嘴角微微翘起。弟弟好像懂事了,家也慢慢恢复了祥和,真好。
客厅的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走进来几个公安。
“哪个是牛奋和姜招弟?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公安40来岁,黑着一张包公脸。
“余公安,找我家招弟啥事?大过节的,要不坐下吃口?”
县里的头面人物姜为民都认识,赶紧上前套近乎。
“老姜,和你没关系,别给自个找麻烦啊。你女儿女婿卖的豆瓣酱吃坏人了,人家来派出所报案,我们正常执法,要带他们回去调查。”
于公安也认识姜为民这二流子,肯定不会给什么面子。
一家人慌了神,尤其是姜为民两口子,脸色煞白。
何小妹看着被带走的女儿女婿,生平第一次扑上去拍打自己男人,“都怨你,叫你不要干昧心事,你偏不听,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打的绵软无力,哭的撕心裂肺。
8月份的时候,有一批豆瓣酱制多了,大热天的又没有销售完,留了十几瓶,到了十月底眼看过期了,姜为民舍不得把这些丢掉,用开水把瓶子外面的标签全烫了,重新糊了新的日期标签上去,重新卖出去了。
何小妹劝他,被他骂,“败家娘们,钱和你有仇是吧?”
现在出事了,肯定是这批货,可怜女儿女婿都被蒙在鼓里。
姜家乱套了,牛奋夫妻在派出所也是一问三不知,直到看见了工商所的检验报告,还有吃坏了肚子的受害者。
“所幸没有死人,要么私了,赔偿受害者的损失,要么走法律程序,你们两就要吃官司了。”
余警官公事公办,这种乡里乡亲的事,讲个民不举官不究,你们自己谈妥最好。
受害家庭一共13户,最少的也要求赔偿100元,最多的一家老赖子,开口就是500。
他们哪里拿的出来这些钱,每个月给姜为民夫妇加上二妹开的90元工资已经占了利润的大半,自己家的存款加起来也没有500,根本没有能力赔偿。
公安把姜家人也一起喊来了,让他们自己商讨对策。
“爸,我们也拿钱出来帮帮大姐他们吧,和街坊商量商量,再去借点钱,把这个坎先给跨过去,好么?”姜来弟开始帮着大姐求情,现在老两口这里钱最多,估计能有个四五百,自己的一百多拿出来,再借点差不多能赔上。
“凭什么?这帮孙子有这么金贵,怎么不去抢钱,要钱没有,爱告哪告哪去,管我屁事。”
姜为民一甩手走人,嫁出去的女儿还要他拿钱出来,还借钱?我呸。
他从来不会考虑是谁造成这局面的,除了儿子,他啥也不关心。
“这什么态度?钱我们不要了,咱们不受这气,我要告到你们牢底坐穿。”有一家被姜为民的态度激怒了。
“对,告他,公安,我们不和解了,这事没完。”
矛盾激化了,局面朝着最坏的一方发展。
姜晴楞在原地,看着哭泣的母亲和二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绝情的人?大姐和姐夫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受到这么不公的待遇?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人都是重影的?为什么....
姜晴晕了过去,把周围的人都吓懵了,七手八脚地把她送进了医院。
同时被吓懵的还有文宇,他一直关注着这里,看见姜晴倒下的瞬间,差点就传送在她身边。
我提前介入她的生活,是帮她还是在害她?文宇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
许家就是开口要价500的那家老赖,被姜晴一下倒地吓得也有点懵,回到自家门口,见到了一个年轻人。
“给你们800,撤诉!”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其他家身上,最少的也拿到了200块钱。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表示不再追究,牛奋和姜招弟被放回家了。他们不知道外面对我事情,只知道别人不追究了,三妹晕倒进医院了。
牛奋两夫妻出现在病房,让何小妹和老弟喜出望外,不过看见昏迷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姜晴,又心痛不已。
“大夫,姜晴到底是什么病?”
文宇找到了主治大夫,塞了个红包。
“其实没有什么病,就是压力大,心绪混乱,应该也算心病吧,静养两天就好了。”
文宇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力大?她一直背负着什么呢?
病房里,姜晴终于睁开了眼睛。